坤沙用手抱着还挺沉重,小武过来搭把手,两人还是颇感吃力,移出了金库,来到了一处加工室。
“小武兄弟,你先打打光。看是不是真家伙,我是信了别人的话,用身家性命换回来的。你看看,有没有掺假?”坤沙显然没有把握,这块重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金刚石之王。
坤沙关了灯,小武用红外线打着光,他越打越兴奋,越看越激动:“大哥大,好宝贝!真的是好宝贝!给我拿工具来。我在刻刀。”
坤沙听了这句话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赶紧递上刻刀,小武不急于下刀,他先让坤沙帮他把子料入到转架上,他就可以轻轻地挪移,慢慢地把玩。可是他看了半天,还翻滚了几次,还是没有下第一刀。
坤沙知道小武在根据材质,找艺术品的形象。只有当材质,在他脑海中定型了,他才会根据自己的匠心下第一刀。
小武伸手:“大哥,给我一支雪茄。”
“你会抽吗?”坤沙讥笑道。
“给我一支嘛,别小气嘛,大哥大,还舍不得一支雪茄?”
“你呀,你吸雪茄,还真是暴殄天物。唉,有句话: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对不对?”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是大哥大编的吧。”
“哦。哈哈。”坤沙自己把自己呛得咳了起来。亲手给小武点了一支极品雪茄,递给小武,小武吸了一口,一股辛味,刺激他上腭,一阵麻痒,弄得他咳出了眼泪。坤沙狂笑着说:“大哥说的没错吧。没吸惯的,还降不住他暴燥的性格。”
“有了!”
“有什么了?”坤沙一进还没反应过来,但马上神经紧张起来,所以他后面的语音拖得很轻了,怕吓跑了他的“有了”。
小武果然拿起刻刀,打开开关,滋滋地空转了一阵,看刻刀达到了足够能量,略相了相滋地一声下了第一刀,紧接着石屑粉飞,刻刀过处,露出了亮晶晶的折光。他越刻越兴奋,汗水挂满俏脸,但是坤沙不敢调低温度,也不敢拭他额头上的汗珠,他知道哪怕他一点轻举妄动,可能留下的艺术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小武沉浸在他的作品中,他一会儿打磨,一会儿刻,一会儿还还用风刷清理一下,他也没顾得上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任由他往下滴,甚至滴到了作品上,他也无所谓。
一个时辰过去了,可以看得见它的雏形,是一块世界上最大的金刚石!现在,小武在做最后的修光,又将它的折光定型为一个造型,这是根据天然的材质,打造它惊世的容颜!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小武没有停下来,他孱弱的体质哪里来的原动力支撑他一刻也不停息。坤沙真怕他吃不消,会让这件作品成为有缺憾的作品。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了。他真想,弄点天下最好的补品给他正补,可是临时抱佛脚能有用吗?他更恨米琪,淘空了他本来就不强壮的身体。
坤沙虽然没有参与制作,但是他显得比小武更紧张,他额上也汗如雨下,甚至他憋闷着一声咳嗽,他也不敢发出。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小武明显在开光。光打出来了——坤沙真的要一蹦三尺高了!他看出了折光形成的图形——一大滴怜光满盈,光鲜润洁的泪珠,这泪珠无论是从空间的浑圆度,从质感的沉坠度,从水头上的超透明,从情感的震撼力,都是令人肝肠寸断的。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小武终于瘫坐在废料上,抹了一把汗;坤沙按捺不住的兴奋,这是一大滴悬而欲滴的晶莹泪珠,而外形是美人瞳。坤沙没去动宝石,还是一把抱起他的亲兄弟。可是,他从口袋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准备。
“来,兄弟,我背你,我们出去透透气。”坤沙不由分说,背着小武走出了密宫,赶紧命人上夜宵。
“来,兄弟,先喝口千年参汤。”坤沙亲自舀了一勺吹冷,看小武咕嘟咽下,比他吃了喝了还遂心。
“大哥哥,这东西千万不能流于世上。否则会酿成人间杀戳频频,成了一块祸根孽胎。”
“不会的,不会的,这里是世界上最保密最保险的地方,除了你我,谁也休想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宝物。”
小武确实感觉有点疲乏,喝了参汤之后,原气开始恢复,眼神开始明亮,然后凝成一大滴浑圆浑圆的泪珠,沉甸甸地持在他眼眶,马上就要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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