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玛公主辞别黄果公主带着她的扈从确吉管家、央金头人、多措土司和萨满,五匹藏马披星戴月,直奔大理国安营扎寨之处——边城。边城一带明山秀水,在月光下,更显得明亮清幽,四面山影一掠而过,急促的马蹄声不时惊起山中的宿禽,哗啦啦双翼拍打枝条惊飞的声音撩人心魄。
远远地看到大理军营,驻在高阜之处,连营数里,灯火燎亮,映红天际;特别是山顶御营,一排篝火,几乎可以看得见人影在晃动。
大理国段王爷信仰佛教,身旁是身披袈裟的大禅师惠若,十二大部将,分别以十二生肖命名:娄阿鼠、獒王、羊祜、鸡司晨、地头蛇、天虎、马王爷、猪三爷、龙王爷、锦毛兔、牛魔王、猫王。这十二部将确是大理国柱国大臣,与段王爷亲如手足。再加国相、军师、太傅裘三保。他们远道而来,进袭边城,势在速战,可是纪恒昌奉圣天使谕旨坚守不出;奈何边城城垣坚固,再加上圣天使命工部设计的守城炮车,石头如雨点般落下,士兵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让他们十万大军困在城下,一筹莫展。
猪三爷一拳砸在案几上:“王爷,明天老三带人打先锋,死也要死在边城城头上,不能让盟军看我们大理国的笑话,一个区区边城,弹丸之地,都拿不下,如何能踏平桃花源圣地!”
獒王也是一块暴炭:“我跟老三一起上。我打东面,东面石头炮车发得最猛,我料想,他石头最多打上一天。”
“獒兄还等着他石头打完,等到猴年马月。我老牛,冒着石头,打他强攻!”牛魔王不甘示弱。
十二员部将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脖子粗,本来进攻受阻,人人心中窝火,说到激愤处,难免跟对方叫板。
太傅裘三保颇有威望:“诸位,诸位!还有没有军纪国法?还有没有朝纲王权?再有咆哮者,以乱我军心罪,论处!”
太子段青站起来:“各位叔叔,切不可逞血气之勇,听军师锦囊妙计。”
太子段青表面上是力压前辈,其实是暗批军师,空有军师之名,虚为一策可授。
军师捻着长须不为太子激将法的言行所动,半闭着眼,精心掐指演算。
国相满面愁容:“我军利在速战,粮草远道而来。一路上茶马古道,坎坷难行,还有山贼偷袭,真是军需十分困难。”
段王爷背着手踱着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大伙儿提供思路:“攻城,不外乎地面进攻,架云梯;再就是挖坑道;再就是引水来灌;再就是派细作进城,扰乱城内,来个混水摸鱼,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再就是引对方出城决战,乘势夺城……”
军师突然睁开眼:“派人去辕门外,迎接吧。破城之法送来了!谁愿意去,把辕门外的一伙人,全部捉拿进来?”
众将官还以为他说胡话,没有一个人理茬他的词,有的还吃吃憋着笑。可是,一名飞毛腿急跑进来:“报!桃花令到!”
“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国相长叹一声,要来的祸事迟早要来了。
“阿弥陀佛。祸是福之所倚,陛下,只管有礼相待,据老衲看来,不见得是坏事。”惠若禅师行了一个佛礼,他是高僧,段王爷一向倚重他,当即传令。
“恭迎桃花令天使!”
“不!陛下,据山人看来,将他们一律绑缚,边城唾手可得。”军师眼神刁钻,包藏祸心。
“军师所言差矣!桃花令,关系到国计民生。不能你一言,拿国计民生作赌注,前车之鉴不得不鉴。”国相反唇相讥,“据老臣所知:我大理国曾经接到过四次桃花令,四次都应验:大弘十六年,公主没入桃都观朝圣,公主嫁孔雀王子,两人洞房花烛之夜,接到桃花令,然后双双对对死于非命;大弘五十四年,老王爷薨,新王爷登基,没有朝觐,接到桃花令,当晚死于非命;庆历五年,贡品遭劫,接到桃花令,一帮匪徒接到桃花令,押贡品大小官员连同匪徒全部死绝;庆历十九年,普饵茶当中出现一条虫蛀。接到桃花令,一年不见一滴雨水,千年茶树干死。”
段王爷瑟瑟发抖:“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军师勿需多言,朕自当向天使谢罪,免除灾难。朕愿意代民受罪,换万民之福。”
“阿弥陀佛,我主仁德,定然不为受罪。据老衲看来,并非凶兆。陛下,也不必过于自责,结盟吊民伐罪,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惠若禅师劝慰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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