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放学，嘉美没有跟张真吾上楼，她做了一个飞吻，茄菲猫蓝莹莹的大眼睛再做一个飞眼，扬了扬红扑扑的纤细手指，看得张真吾傻愣了半天，车飙走了还不知道。
张真吾没精打采地上了楼，妈妈正忙不迭地端上他爱吃的九节虾、蒜香菜心、枸杞叶龙骨汤、凉拌香菜拍荞头。
张真吾胃口大开。吃惯了宫廷大餐，没想到妈妈做的一荤一素一汤一小吃，他吃得很撑很撑，直打饱嗝。一气喝了半碗汤，才平息下来。
吃完饭，张真吾帮妈妈收拾碗筷，武婶心痛地说：“不用你动手。看一会儿电视，就做作业，然后冲凉。不要等你爸爸回来了，父子俩在浴缸里，打水仗一样打。”
“妈，跟你说件事。”
“有什么你就说嘛。难道有心事还对妈妈隐瞒？”
张真吾帮妈妈刷洗着碗，眼珠子眨了眨：“妈，你帮我还是帮嘉美？”
“傻孩子，真爱说傻话，我帮她也是帮你。”
“我要赢她，妈妈。”
“你们打赌，妈妈可不参与。你们两个小家伙，闹着玩。妈妈才不掺合。不过，学习上的事，妈妈可以帮你想办法，比如请家教。给你请最好的家教。明天妈妈就去最好的家政中心，帮你服色一个。”武婶说是不帮忙，她有她的道理。
“不，妈妈。我有一个免费的高手。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行。妈妈别说一个条件十个百个条件也答应。”
“只有一个就好啦！保密。”张真吾很诡秘地坏笑了。
“妈妈都不知道是谁，怎么为你保密？”
“她给了我一张纸条，叫我七点钟去她家补习。妈妈我保证九点钟一定一定回家。要是不回家，你就告密。”张真吾向妈妈连连打躬作揖。
“是女同学吧？”武婶白了他一眼，儿子长得真的帅，没有哪一个女同学挡得住他的攻势？入校才两天，肯定又有哪一个女同学主动投怀送抱了。
武婶也不挑明白：“妈有知情权，你要说出她是谁？还得让她的家长打个电话来确认。否则免谈。”
武婶怕他又在外面鬼混，前车之鉴不可不鉴。
“妈，人家不好意思吗？”张真吾求着妈妈。
没想到电话就响了，张真吾一看，脸刷地红了，原来陈妍的电话打过来了，张真吾想背着妈妈。没想到武婶不让，武婶两手一叉腰，张真吾就知道妈妈会动真格，这是小时候妈妈要打他屁股的征兆。
张真吾只得乖乖地接听了：“喂，陈妍，我还在家里呢？”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夹在书里的纸条。快点呀。你还要多久才能过来？我给你开门。”
“我妈妈老封建，他要你妈妈确认，是在你家里补习功课。否则，不放行。真的，不然我早就过来了。”
“没关系。你先别挂电话，我找妈妈找电话，伯母在旁边吧？请伯母接电话就好了！”陈妍仿佛觉得应该履行这样一个手续，显得更正式。
武婶用手指敲了敲他，意思又拿妈妈当挡箭牌，明明是刚跟妈妈说。
“小武妈妈吗？我是陈妍妈妈，欢迎小武到家里来补习。我陈妍回家一说，我就同意了。这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学习，也怪孤单的，两个人在一起学习，心情都会好很多。”
“难得陈妈妈这么热心。我代我家张真吾感谢陈妈妈，感谢陈妍同学。我也听说了，陈妍这孩子很了不起，是双料全国冠军。她能给咱家真吾补习，太好不过了。有时间，也欢迎你家妍妍到我家里来做客嘛。”
“哎哟，那感情好。有时间，再说吧。他们自己定吧。我是香港人，我很开通的，孩子交朋友，我很尊重她的自由。”
“妈——”陈妍怕妈妈说得太离谱，怕吓坏传统的张真吾妈妈。
“伯母，我妈的意思，支持我们在一起学习。”陈妍一句话掩盖了庄女士的弦外之音。
“妍妍啊，我嘱咐你两句：别看我家真吾他人长得高高大大，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道理的，他要是在你家不守规矩。你跟伯母说，伯母决不轻饶他。我听说，你是大家闺秀，他可是一个野孩子，没系笼头的小牛犊。”
陈妍在那边格格笑了：“伯母，你说话太幽默了。他来补习的，又不是来玩的。他要是玩，我才懒得理他。”
“听到没有？你过去，要守规矩。不要失礼。我要是听到半句你的坏话，你明天就甭想去了。到了人家家里，要先问好，叔叔好，阿姨好。还有，妈妈给你准备一份礼物，你要带上，你是求人家，你不能空手进别人的家门。要不，送一幅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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