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往外看去,只见路边上,裴谨捂着腿,满脸的痛苦之色,多才蹲在他身边,脸色发白,眼可见的慌乱和无措。
秦妤:“裴世子好像出事儿,咱们过去看看。”
云倾在秦妤的注视下,抬脚下了马车。
秦妤不用这么盯着她,她也会下车的。
看裴谨难受,她还是挺乐意的。
当云倾同秦妤走到裴谨跟前,看到裴谨的腿,还有他身边死了的蛇时,秦妤吓的惊呼一声,慌忙退出老远。
那蛇,实在太可怖了。
云倾看看地上的蛇,看看裴谨腿上的两个牙印儿,心里暗腹: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不过,这蛇,可是比他的嘴毒多了。
在救他,与不救之间,云倾这一瞬间做了一个对比。
之后,云倾抬脚上前,对着裴谨道,“裴世子,我在乡下时曾被这种蛇咬到了过,我知道怎么排出蛇毒,和解毒,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裴谨听了,还未说话,有才就扑通对着云倾给跪了下来,“二少夫人,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世子。”
有才也十分清楚的看出了这蛇有毒,但他却无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去一直想着都是练好身手,就能更好的保护世子。
可现在,方才意识到,只有身手是不够的,还要学一些岐黄之术才行。
“帮我?我不用你……呜……”裴谨刚开口,就被有才用棉巾塞住了嘴巴。
有才:“世子,你省点力气,一会儿解毒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别咬着舌头了,咱咬着棉巾吧。”
长公主
裴谨瞪眼,云倾也一句多余的话不说,解下头上的发带绑在裴谨被蛇咬的上方,对着有才道,“使劲儿勒紧。”
“好。”
有才毫不怀疑的照着云倾说的做。
因为,长公主说过,她虽然没见过云倾,但是她知道云倾是个聪明人。
有才对长公主看人的眼光最是信任。所以,他信云倾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做蠢事儿。
带着这种信任,有才看云倾从靴子里拿出匕首,照着裴谨被蛇咬伤的地方划了下去!
这一下子,裴谨身体顿时绷紧了。
嘴里纵然塞着棉巾,也能听到他痛苦的声音。
“嗯……”
有才忙安抚:“世子,你忍着点,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云倾:“就这点疼,叫什么?想之前,我家相公受的伤比这还严重都没吱一声,同样是男人,你叫个啥。”
云倾这话刺的裴谨脸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刚才还发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红润了不少。
血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才:……
云倾到底多聪明,有才不清楚。但是,她的嘴巴多锋利,他是看出来了。
那真是跟她手里的匕首一样,锋利的很。
“我还当裴世子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一条蛇的都躲不过。”
云倾手不停,嘴也不停。
“看看你这腿,真是不能跟我家相公比。我相公的腿像钢铁一般坚硬,满满都是男子气概,哪里似裴世子,这般绵软无力,也难怪这么多人,蛇只咬你,不要咬旁人!”
“还有,都说小肚鸡肠的人,也理当小心谨慎才对,裴世子怎么就只占了一样呢!”
“另外,都说爱屋及乌!你是相公的好友,我是相公的妻子。看在相公的份上,你也理当对我客气一些,免于让相公面上难堪,可你呢?却是丝毫不念及我家相公的颜面,对我言语粗鄙,斤斤计较,人云亦云,真是狭隘又没风度的很。”
“你看我,因你是我相公的好友,你言语挤兑我,我不与你计较,你中毒,我帮你解毒。如此,论格局和大度,裴世子你是明显不及我。”
“就这样,你那里的脸面说我?真是可笑!活该你被咬!”
云倾手利索,嘴巴更加利索。
最后,等到云倾将黑血挤干净,裴谨眼睛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看着晕过去的裴谨,有才眼皮直跳,不知道世子是疼晕过去的?还是被气晕过去的?
感觉应该是后者。
因为从小被长公主收拾,所以世子还是挺能抗疼的。
云倾看着晕死过去的裴谨,心里却是舒坦了,“好了,已经没啥大碍了,到前面看到医馆再拿点敷的药和吃的药就行了。”
“多,多谢二少夫人。”
“他是我相公的好友,我帮他,也是不想我相公看他出事儿心里难受。所以,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家相公。”
说完,云倾转身回了马车上。
看看云倾的背影,再看看晕死过去的裴谨,有才心里长叹一口气:这脑子都不在一条线上,世子跟云倾斗,怕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看看云倾刚才那些话说的,那是狠狠的糟践了一番裴谨,又狠狠的展现了一把贤惠,和对小公爷的忠心真心。
爱屋及乌,但凡是小公爷在乎的,她受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小公爷高兴就行。
这可真是贤惠,贤惠的很呐。
看到云倾上了马车,秦妤抬脚又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之前云倾被裴谨挤兑,秦妤还很是有心的与她共乘一辆,‘好心’的宽慰了她一番。
而现在,云倾帮了裴谨了,秦妤倒是没心情去夸赞她一番了。
马车内,秦妤眉头紧皱,余嬷嬷忍不住唏嘘道,“大小姐,看来我们是真的小瞧她了,你看她那张嘴,你听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若是小公爷心里都舒坦!”
秦妤听了,没说话。只是想到她娘信函里写的,云倾就是个木头疙瘩,脑子完全不转弯!她每次言语羞辱云倾,云倾还笑着应是,真是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此时,秦妤幽幽的想,她娘与云倾,也不知道是谁听不出好赖话。
京城,谢家
云娇在京城街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也传到了云家人的耳朵里。
顾氏知晓后,当时就冲到了谢家。
到谢家,顾氏就看到谢齐正守在云娇的床边。
而云娇在床上躺着,似睡着了。
“岳母,您来啦!”
这会儿,顾氏可是没一点心情跟谢齐客套,直接道,“娇儿她到底怎么了?她昨日从云家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这才刚一天的工夫,她就这样了?”
顾氏言语间,满是质问和问罪的口吻。
谢齐听言,心里冷笑一声,之前他受伤都残了,顾氏也不曾这般激动,不但关心来的虚假,对她女儿更是处处维护。
可现在,论到云娇不好了,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谢齐心里与顾氏计较着,对着顾氏满是歉疚道,“都是我不是,是我疏忽大意,害得娇儿受了刺激。”
“受了什么刺激?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日傍晚大夫来给我看腿,之后娇儿在送大夫外出的时候,让大夫给她也探了脉,结果那大夫说,娇儿身体虚寒的厉害,此生怕是难有子嗣了。”
顾氏听言,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
谢齐:“我腿受伤,娇儿本就够难受了,又听大夫那一番话,当时就受不住了。”
顾氏听了,神色不定。
谢齐道,“娇儿的身体是一定能调理好的,对此我深信不疑。可是,娇儿却是听不进去。不过,岳母放心,待娇儿醒来我会再好好宽慰她的。”
顾氏:“娇儿的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这是哪个医馆的大夫,竟敢如此浑说八道。”
“岳母无需担心,我已经训过那大夫了,他日后再不敢胡说。”
“那,那就好。”
说完,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最后顾氏率先道,“不若我将娇儿接回云家,先好好调理一下吧。”
“这怎好劳烦岳母?”
“我是她母亲,谈何劳烦?”
“岳母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那,就听岳母的。待过两日,我再去接娇儿回来。”
顾氏嗯了声。
在云娇被顾氏带走之后,青砚还略有些担心道,“公子,少夫人她不会乱说吧?”
谢齐凉凉一笑道,“随她说。”
现在,他倒是要看看云家能留云娇几天。
别苑
云倾和裴谨还未到别苑,但是路上发生的事儿,已经有护卫先一步禀报给长公主了。
主要是担心长公主等急了。毕竟,裴谨当下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准时把东西给长公主送来了。所以,提前来禀报一声。
当长公主听完护卫那事无巨细的禀报,静默了一下,当时就对着秦老夫人道,“老夫人,你家秦脩有没有休妻或和离的想法?”
长公主一开口,秦老夫人就知道她打算什么算盘,当即道,“你想都不要想!”
长公主撇了下嘴,随着道,“你不让我想这个。那,我就想点别的。”
听到长公主这话,当时秦老夫人感觉就不太妙。果然……
长公主接着就给她来了句,“你说,我跟云倾义结金兰如何?”
这样,裴谨就要喊她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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