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睡意皆无,他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在危及之时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敏锐度。
他几乎在望见来人的瞬间从床榻上惊起,竟还在眨眼间寻到了空隙,从黑衣人的手边逃下了床榻。
可黑衣人更是身手不凡,虽让他钻了空子,但一个转身便跃至了纪安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抬手点住了纪安的穴道。
“看不出你个无用书生身手倒挺灵敏。”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纸一般粗粝,眼中寒光闪烁。
纪安眸中溢满了惊恐,他想高声呼救,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
“别挣扎了,我点了你周身的穴道,无用的。”男子走到纪安身前,目光阴冷,一如扼在他喉咙上的弯刀,“我可以给你解开哑穴,但你若敢乱叫,这刀马上就能划破你的喉咙,知道吗?”
纪安眨了眨眼,表示答应。
男子解了纪安的哑穴,但他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男子冷冷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宰了你,或者你自己了断。”
纪安愣住,他原以为这两个选择中至少会有一个需要他做些什么来换取活命的机会,可没想到这两个选择都是死。
看出纪安的怔然,男子桀桀笑起,那声音宛若用石头摩擦瓷器,难听刺耳。
“虽然都是死,但两者却不同。
如让我动手,你满门上下皆诛,如果你选择自缢,我可保证不动他们分毫。”
他府中有父母,有妻妾儿女,那他还有别人选择吗?
如今已为鱼肉再无逃生的可能,纪安反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若我所想无错,想来还需我在死之前做点什么吧?”
男子依旧桀桀的笑着,阴冷又刺耳,“读书人脑袋瓜子就是好用,不错,的确需要你再做点事情。
不过也不难,只需你写一封陈罪书而已!”
“陈罪书?”纪安眉头拧起,“什么罪?”
“纪大人怎么一下又糊涂了,你做了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吗?”男子幽幽道:“此事虽还未彻底查到纪大人身上,但所谓防患于未然,如若真有那一日,纪大人死罪难逃,纪府老小也难逃获罪。
既是如此,为何不将此事彻底终止于大人身上呢?至少还能保全纪府上下,这笔生意是不是很划算?”
纪安闻言大怒,若非他被点了穴位,简直要怒拍桌案,“荒谬!那若事情查不到本官身上呢,本官自可安然,何必白白丢了性命?”
男子冷笑,“纪大人莫非真觉得自己的性命很值钱?值得所有人陪着纪大人来赌这万一?”
纪安一时语凝,他心中自是不服,可若让他站在昭王的角度来看,昭王此举无可厚非。
他与那酒楼的小伙计一般,只有死了才最让人安心。
见纪安面如死灰,眸中无光,男子继续道:“陈罪书中你只需交代自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盗了考题,其余的事便不必多言了。”
纪安牵唇,忽然大笑起来。
男子愣住,冷声道:“你笑什么?”
心知自己将死,纪安反是不怕了,索性要将心中的愤闷尽数道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小喽啰,他也不愿就这么悄无声息、不明不白的去了。
“是宋清君让你来的吧?”纪安冷声问道。
男子沉而未语。
纪安呵笑出声,“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般阴损的主意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像那个小伙计,我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将我们全部都除掉,才能保证他和昭王殿下的安危!”
“闭嘴!”男子喉咙发压抑的怒斥声。
纪安却冷笑连连,“怎么,敢做不敢认么?
算我纪某眼瞎,听信了宋清君的花言巧语,以为跟随昭王就能一展宏图之志,却不知他不过只知玩弄权术的小人罢了。
心无大业,即便日后登上帝位也是个无道昏君,迟早会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男子被他激怒了,抬腿踢在他的膝盖窝处,直接将纪安踹到在地。
“狗娘养的东西,昭王殿下也是你能说的!”男子低声唾骂,抬脚踩在了纪安的头上。
纪安虽是柔弱的文人,但自有傲骨,为了坚守心中的信仰他甚至可以牺牲性命,“既是做了何惧人言!
我的确为了私心偷盗考题,陷害了师父和太子殿下,但这些全都是宋清君的授意,宋清君是谁的人还用别人说吗?
今我为了一家老小甘愿认下罪过,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的恶行迟早会公之于众!”
纪安吐字如钉,句句诛心。
男子似被纪安的气势唬住了,竟收回了脚,冷冷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天理昭彰,狐狸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纪安愣了愣,一时没品出这男人话中之意,更未发现他的声音也不再沙哑难听。
他撇下纪安,抬步走到一扇屏风间,声音不再沙哑低沉,而是轻快无比,“几位大人可都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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