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忱等人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被沈青山带着人追到家里来了。
姜忱心中暗暗骂一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面上强装镇定:“你们想做什么?”
沈青山一巴掌扇他脸上:“你还有脸问?你他娘的自己做的好事儿你不知道的吗?
少装样子了,读书读的真虚伪,给我砸,全砸光了。”
沈家人挥舞着棍子就开砸, 窗户也给砸的稀烂,厨房的锅碗瓢盆无一幸免,都被砸成一地碎渣渣。
“老天爷啊,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土匪,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姜母拍着腿哭嚎,姜忱一张脸阴晴不定,不敢动弹,否则肯定又来一顿胖揍。
姜村长不想管这些破事儿,可身为村长不得不来,不然村里人怎么看他?
“住手啊,沈老弟,有话好好说,不能砸人家产呀,我们可是要报官的,你们村儿没有合理的理由,我们可不放你们走。”
沈青山道:“我们村儿不是不讲理,他姜忱带着人算计我们的村儿的粮食,我们认了,就当是做好事儿,能救人也是功德。
可他让姜三儿刺杀南栀,他没杀成,竟然在我们家的水缸里下了毒啊,这是要毒死我们全村儿人呢。
你报官老子也不怕,看看官府抓谁呢,你不报官我们还要报呢,凶手就是姜家老大,是他撒的毒药。”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投毒啊,姜秀才好狠的心呢。”
姜忱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不定是你们村子里人自己的矛盾呢?没有证据休想污蔑我。”
“证据是吧?当然有了,姜老大怀里还有包着毒药的纸包,把他抓起来,送官府搜查,咱们不跟你一样, 不做那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勾当。”
姜大一张脸惨白如纸,话都说不出来,被人抓着,竟然尿了裤子,“四弟,救我啊。”
姜母不依不饶:“你们不能带走我家老大,老四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姜父也跟村长求情:“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个祖宗, 你可得帮帮忙,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别带走我们家老大啊。”
姜村长无能为力,“你怎么不管管你家老四啊?投毒啊?杀人呢,谁能帮得了你?”
别说姜村长,石墨村儿的人都惊惧难言,平时不管多少摩擦,最多动手打一架,给人下毒的事儿可从未发生过。
沈青山看着众人,道:“今日你们袒护他,他若是心存怨恨, 下次说不定就对你们下手了,这样的人你们敢留着吗?”
姜村长浑身一激灵,看向姜忱阴郁怨毒的神色,心里发毛:“送官,必须送官,姜忱,你这事儿做的太过分了。
人家榆树村刚刚帮了你啊,咱们村人也被人家接济粮食,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
姜母晕了,姜忱无可奈何, 只能看着大哥被他们押送着去了县城送官。
姜大嫂已经哭不出来了,姜家落的今日这个结局,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只是对姜忱满肚子的恨意,只要他一回来,准没好事儿,都说这个是扫把星,那个是扫把星,她觉得姜忱才是最大的扫把星啊。
自从姜忱开始读书,每一次回来都是要钱,要钱,为了他的束脩,家里人是一年吃不上几顿肉,饭都吃不饱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考中秀才了,娶个沈氏又不好好过日子,把人家给得罪的跟自己家不死不休,现在更是好,把大哥,三哥都给送牢里了。
姜大嫂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看着狼藉的家,只想带着孩子离开。
……
曹县令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杨公子好端端的去找沈姑娘麻烦,那姑奶奶是好招惹的?
没看宁五爷都连夜逃走,县城黑道都换了人,山匪都绕开他们县,不敢扎根儿了吗?
可那是知府家的公子,他也不敢说,也不敢劝,尤其是还带着个姜忱,更加是管住自己的嘴了。
这是他们前夫妻之间的较量,曹县令聪明的不掺和。
可没想到安生不了几天,还是逃不过啊,姜三儿刺杀沈姑娘,姜老大竟然更恶劣,投毒谋害全村人呢。
两人一前一后被送来了,曹县令只能开堂审问,姜三儿的案子好处理,只是他精神状态看着不对,直接打入大牢,判了流放。
这时候可没有精神病免罪的说法,甚至都没有精神病这个概念,不正常的人都会被人道毁灭,哪儿有什么人权呀。
姜大只是哭,后悔不迭,差役搜查出来的纸包是证据,他不认罪也不行的。
曹县令问道:“你为何要给沈家投毒?这么大剂量的砒霜可不好找,这可不是你一个庄户汉子能做到的。
你若是招出来幕后主使,本官可以从轻处罚,若是你自己认罪,那就是斩立决了。”
“斩立决?我不要死啊,不是秋后处斩的?”
“那是死刑犯,可以等到秋后,你这个案子太恶劣,这是重大刑事案件,是可以斩立决的。
正好钦差大人也在巡查,他若是知道了,尚方宝剑直接就能砍了你的。”
姜老大犹豫了, 他若是招供,四弟就麻烦了,他可是全家的希望啊。
可是不招供,就是一个死,媳妇儿孩子怎么办?
曹县令也不催着他,让他好好想想。
终于,姜老大最初决定,”是我一人所为,毒药是我偷药铺的,我一人承担。”
曹县令有些失望,竟然又让姜秀才给逃脱了。
“行吧,既然你想死,本官就成全你,七天之后,钦差大臣会过来,你的死期就在那个时候了。”
差役把人拖下去,姜老大和老三做个伴儿,还在一个牢房里呢。
……
沈南栀听着沈怀恩说着事情的后续,对钦差大臣更好奇:“这位钦差大人很厉害吗?他能不能处置杨家?”
“钦差大臣权利自然很大了,能查所有的地方官,代表了皇上亲临啊。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赈灾为主,处置了杨知府,整个府城动荡,于大局不利。
不过你放心, 肯定会清算他的,杨知府也不干净。”
沈南栀满意了,“其实杨凌昭这个人也不错,拿来顶锅挺好的, 可惜,眼瞎啊。”
沈怀恩道:“你做的好事都算在他头上了,这样的锅有的是人愿意背呢。
据我调查,他娶了林氏好像另有内幕,说不定过了年咱们还得去府城一趟,彻查此事。”
“去府城啊,行啊,我正想出去转转呢,过了年闲下来,咱们一起去。”
“好。”
沈南栀有些疑惑:“你从哪儿查出来这么多事情啊?府城还有人脉?”
“是袁先生的,我失去记忆了,你忘了吗?”
“哦,失忆了啊,你不提我还真忘了呢。”
沈南栀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姜忱这次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人总不长记性,有点儿长进就翘尾巴,以为能对付我了,呵呵,太自负了。”
“确实自负, 他也不是一点儿代价都没有,治家不严,家人获罪,他的秀才功名保不住了。”
“真的呀,这可是大快人心,早给把他除名了呢。”
这是家族社会,一个家族是一个整体,姜忱两个哥哥都是重罪,就说明他品性也有问题,革除功名是必然的。
就像是现代社会,考公还要做审核,父母家人不能有犯罪记录了。
七天之后, 周钦差到了县城,曹县令带着县衙官员亲自在城外迎接,声势浩大。
清河县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新的县令很快会上任,暂时有县丞,主薄共同处理公务。
沈南栀也回县城看看,她在清河县并没有见到钦差大人,这次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了。
两人在茶馆喝茶,不去外面吹冷风,也没那个资格,不是谁都能去迎接钦差大臣的。
“来了啊,钦差大臣坐轿子呢,哎 ,白等了。”
沈怀恩道:“钦差大臣也就那样,你这么想看啊?”
“好奇呗, 不看也没什么,好久没见廖保家啦,请他们出来吃个饭吧。”
“你们约吧,我还要去打听消息, 不陪着你了。”
“没事儿,你忙着。“
“我让沈宴礼给你跑腿,有事儿你吩咐他就好。”
“沈宴礼还是个孩子呢,别压榨太狠了。”
“我有分寸,他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瞧着挺开心的。”
沈宴礼当然开心了,往常年最怕大雪天,冻死个人了,盖多少层稻草都不顶用,那黑夜像是永远过不去似的。
多少次夜里,他都怕自己睡着醒不来了,也看到了很多睡梦中被冻死的人。
冬天,对乞丐来讲是最难熬的。
今年有了南栀姐姐,还有师父,弟弟妹妹们都有人妥善照顾,穿的厚棉袄, 睡觉有火炕,是他记忆里最舒服的冬天了。
沈怀恩等着宴礼过来才离开,沈南栀摸摸孩子的头:“又长高了呀,辛苦不辛苦啊?”
“南栀姐,一点儿不辛苦,吃得饱穿得暖,还能读书识字儿,做梦都没有这么好的日子呢。”
沈南栀心疼他,这孩子是知道感恩的,“坐下喝杯茶,吃点儿点心暖暖身子,我也没什么事儿,咱们就是玩儿了。”
“好的,我陪着姐姐玩儿,我师父布置好多功课,我都没得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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