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疯魔的,谁这一辈子还不遇到几个渣男啊?
只是她低估了程文静的承受能力了 ,侯府的千金小姐,从小学的是琴棋书画, 管家处理内宅庶务, 顶多学点儿对付小妾的阴谋算计, 可没有人敢教她怎么和男子相处。
这些大家族都对男人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生怕沾染上一点儿,坏了名声没法嫁人了。
也就导致了程文静对爱情的想象都是充满了美好,从不知道男人会是这么的可怕。
她这辈子做的最冲动,最离经叛道的事儿就是和姜忱私奔, 满脑子都是姜忱的好,结果她看上的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怎么能受得了?
加上家族的覆灭,程文静竟然疯了。
“这……”
沈南栀有点儿懵,“这算什么事儿?真的疯了吗?”
属下检查一下,也有些拿不准:“ 卑职也看不懂的,不如请个御医来?”
“算了吧,程家这么多人呢,不差审问她一个,她一个内宅小姐,想必也不知道家族的核心秘密。
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处置啊?”
程家若是被定罪,这些女眷肯定要卖去教坊司,为奴为婢,一辈子难以脱身。
当然,也不是说就做伎女,但是伺候达官贵人,让你怎么伺候都得顺从,跟伎女也差不多的。
属下道:“疯了的话,只能送去慈幼院了,若是有人愿意替她赎身,给点儿银子就卖了, 朝廷是不乐意养着她的。 ”
“先送回牢里, 等最后程家定罪了再说。”
“是, 司主您也不用介怀,也不是咱们逼疯的,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人私奔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呢。”
属下都看不起跟人私奔的女子,自甘下贱,她父母养她这么多年算是白费了。
沈南栀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女孩子嘛,总觉得自己会遇到真爱,一上头就不理智了,多点儿宽容。
世人都对女子诸多苛责,压抑的越多,就会有反抗,她只是追求一份美好甜蜜的爱情,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倒是姜忱那个狗人最可恶了, 勾搭良家妇女,毫无下限, 只是死了他一个倒是便宜他了。
传令下去,姜家九族全部流放,这样罪恶的家族留着也是祸害。 ”
沈南栀想起原主在姜家受的折磨,真的是一家子恶人,没有一个善良的。
现在流放,也是对他们的报应了。
“好,卑职吩咐下去,清查他家九族。”
“嗯,一个都不许放过。”
至于姜村长在不在他的九族之中,沈南栀也考虑到了, 姜村长已经把人逐出村子,这次清查不会连累村里人。
村里人虽然排外,倒也罪不至死, 沈南栀还没有那么狠,真的清算起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流放了。
所以流放九族,也就只是姜忱的父母和他兄长,侄儿侄女儿这些人了,牵连不会很大。
蹲在地上傻笑的程文静眼底沉了沉,最终低着头没有吭声。
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疯魔,沈南栀都不在意,她本来也不无辜,享受了程家的荣华富贵,大雪崩塌的时候,她也算是其中之一,也该付出代价的。
让人把她带下去,继续审问程家别的人 , 眼看没有活路了,一个个都想把罪责推到程文徽身上,说出不少证据来,收获颇丰呢。
这活儿不是一两天能做完的,审问犯人也是很考验体力和心智的,跟这些人斗智斗勇,自己也很累,得慢慢来。
审问两天,差役来禀告:“大人,程侯爷的一个庶子吵着闹着要见王妃呢,说是跟王妃交情匪浅,您看要通知摄政王妃吗?”
“哦,程侯爷的庶子? 他能跟王妃有什么联系?带来我问问,多大年纪了?”
“十岁了,是个私生子,刚认回来的,估计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沈南栀若有所思,等把人带上来,顿时惊讶了,竟然是姜珣, 原主收养的长子。
“你要见摄政王妃?你凭什么觉得王妃会见你?”
姜珣这几天也要疯了,为何会如此?
前世程家足足风光了五十年才走下坡路,他那时候已经已经挖走了程家一半儿的产业,自立门户 ,躲过了程家的清算。
临死的时候也是寿终正寝,儿孙满堂,为何这一世会这样?
刚认祖归宗不过半年,程家就倒台了,还连累他也被株连, 他才十岁,不想陪着程家一起死的啊。
“你就跟王妃说,我是姜珣,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求她救我一次, 我会把她的秘密永远藏在心里。”
沈南栀原本还有一丝期盼的心瞬间凉了,原来不是卖惨求饶,而是威胁!
果然,有的人就是天生恶人,怎么暖都暖不热,就不配活着,他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能有王妃什么把柄?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去禀告王妃呢?”
姜珣也知道此时的沈南栀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自从知道她做了摄政王妃,姜珣就一直是说不出的情绪来,后悔吗?
不是的,只是嫉妒这么好的运气不属于自己,养母都和离了, 竟然还能做王妃?
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他重生不该是另有一番锦绣人生的吗?
“她没有嫁给摄政王之前,嫁过人,还有孩子,残花败柳, 丑陋粗俗,摄政王若是知道她的过往,还愿意娶她的吗?
我不求 别的, 只求她救我出去 ,我会好好报答她的。”
沈南栀气笑了:“怎么报答?姜珣啊,你养母对你不薄吧?你到了今日,还没有一丝悔意, 我真的不明白,这么点儿的孩子,怎么就如此恶毒?”
“我是恶毒,可我不这么做都活不下去, 大人只需帮我禀告一下, 摄政王会感激我的,我让他认清楚身边人的真面目。”
沈南栀敲打一下桌子,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怎么就觉得摄政王不知道呢?你太小瞧摄政王了,你的威胁根本不成立,换一个吧。”
“摄政王知道?怎么可能?”
是个男人都在乎脸面,不会娶个和离的女子,更别说沈氏以前黑胖蠢笨, 野猪精一样,摄政王胃口这么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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