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可试图自杀，顾思佳失眠到下半夜才堪堪睡着。
没睡多久，她就被一阵轻呼声喊醒了。
顾思佳迷糊的睁开眼，眼前出现陈可放大的脸蛋，那眼中忧愁悲哀的情绪尽数落到她的视野中。
心脏蓦然一停，吓得顾思佳下意识闭上了眼拍着胸膛惊呼着。
“吓死我了你！”
小胡听到动响连忙进来，就看到陈可趴在顾思佳的床上。
她连忙走了过去，拉合陈可的手：“我们先让思佳姐下来。”
陈可听话照做。
坐在床边，陈可眼神紧盯着顾思佳，忍不住催促说：“姐，快点。”
听到这句话，顾思佳起床的动作不免放缓了许多。
她抿着唇，心底深处弥漫出无限抵触起床的情绪。
事已成舟，大家都清楚事情的结果。
可在陈可的无声盯促下，顾思佳只好快起洗漱。
寻找到机会和小胡对接，她余光看着陈可的状态，轻声问：“她昨天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有。”
小胡想了想，认真说：“情绪倒是稳定了很多。”
顾思佳心猛然一沉。
这对她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很好的消息。
能发泄出来的情绪，那还可能有挽救的余地。
她感觉心底止不住的在发慌，顾思佳不断深呼吸来平复心底那不安的情绪。
几人来到医院，顾思佳和小胡对视着，眼神示意她将人留到门外。
自己则是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
顾思佳轻声喊了句。
医生抬头看了眼顾思佳，立即认出是昨天那个情况特殊的病人家属。
他当即从一堆单子下找到陈可的检测单，语气沉重：“上面显示她已经怀孕了，五周半。”
果然。
顾思佳心拔凉拔凉的，眼底流出些许绝望。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不让陈可知道这件事情，深思熟虑后反问：“有什么流产的方法，能让患者不知道是在——”
许是知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顾思佳皱脸补充：“流产？”
“小姐。”
医生被顾思佳这句话给逗笑了：“我们医生是人，不是魔仙。”
“这边还是推荐来医院做流产手术，如果使用药流的话，对身体的危害能力极大，倘若是手术，这风险和危害就小很多了。”
“可是……”
顾思佳有些纠结，刚想要再与医生有其他的沟通，就听到门外传来小胡的惊呼声：“陈可不要！”
她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就崩掉了。
顾不上与医生聊谈，顾思佳转身就冲出办公室，医生也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绕桌跟在顾思佳的身后去看情况。
一出办公室，两人就看见小胡使劲抱着陈可不让她动弹。
而不远处的地板上，正是一把小型的折叠刀！
刚才顾思佳在病房里听到的哐当声正是折叠刀砸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她立马过去将折叠刀踢的更远了。
在远处观看这一切的护士赶忙冲过去将折叠刀收好。
“放开我——！”
陈可嘶吼着挣扎，抬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仿佛要将肚子连带里面的胚胎一并捶扁锤烂。
顾思佳吓得心一跳，拄着拐杖连忙过去抱着陈可的手，“别做傻事啊！”
陈可激烈挣扎着，力气大到小胡和顾思佳两个人都险些没压住她。
一时挣脱不开，陈可只能在两人之间崩溃的大喊尖叫。
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被其余路人所关注到。
他们站在极远的位置看好戏般的看着她们几人，互相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状，医生连忙指挥着那些护士赶紧将着些人驱散开来。
避免给患者引起更大的恐慌。
情绪的不断发泄，泪水如遇洪水，源源不断的从陈可的眼眶里流出。
她大概是挣扎累了，整个人倒在陈可的怀里苦到失声。
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顾思佳试探问：“宝贝，我们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孩子打掉，我们一切都重新来过。”
解决完围观的路人，医生也过来连忙安抚她的情绪：“你这么年轻，流产手术对你的身体影响并不大，完全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姐，可是我接受不了。”
陈可含泪哭声，反手拽着顾思佳的手哭诉：“为什么要让我怀上那些罪人的孩子啊？”
“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要我一个人承担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让我承受这些！”
顾思佳心疼极了。
她摸着陈可的脸，掌心一片的湿润让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心底的伤痛，完全不能因为几句只言片语就能说开的。
而这件事，本身就应该是由她来承受的。
陈可只不过是替罪羊。
想到这里，顾思佳心底更难受了。
她眼眶渐渐红了，一滴泪水流淌出她的眼角，沉默良久后，顾思佳包含自责，低声开口：“对不起。”
陈可没说话了。
偏头窝在小胡的怀里哭了很久。
到最后许是哭累了。
陈可渐渐安静下来了，她紧拽着小胡的袖子，眼神空洞的目视着前方。
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
陈可忽然开口：“我想回家了。”
顾思佳看了眼小胡，有些不放心说：“不然我们现在医院，尽早的做好——”
“我要回家！”
陈可声音的音调蓦然抬高：“我现在只想回家！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这下顾思佳不敢出声了。
唯恐会掀引起陈可其他别样的情绪，她示意小胡安抚着，自己撑着拐杖站起来。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疼，顾思佳却全然不顾。
她紧盯着在地上坐着的陈可，回头勉强扬起歉笑：“刚才麻烦您了。”
“照顾病人，本身就我们医生的职责。”
医生伸出手，抬颚示意顾思佳伸出手。
掌心里，是刚才被小胡丢出去的折叠刀，刀片上残留了淡淡的血迹，却早已干涸。
顾思佳只感后怕，赶紧将折叠刀丢进口袋里。
她叫来一辆出租车，将两人一并送回陈可的家里。
连续两日的折腾，顾思佳感觉浑身累的厉害。
顾思佳吐了口气，捏着肩膀酸涩的位置，抬眼看陈可径直走进去的背影，拉过小胡：“看好她，别让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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