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冰荷来了电话,说自己与父亲吵了起来,陈风把她骂了。现在就她自己在家里躺着,接着她就在电话中哭了起来,再后来电话就挂断了。
吴波在这边着急,再挂电话,怎也也挂不通,他担心陈冰荷出什么事。于是。急忙下楼,开车去她家。
车到了郊区那树林中的别墅,
院里停着女孩开的红色马自达。
开门上了三楼,
客厅里,古董架上,陈放着辽代文物,有辽代的释.迦牟.尼镀金佛头,辽代后宫的铜镜,装帧考究的密.戏.图册等。
他来到陈冰荷的卧室。
只见她穿着粉睡衣,躺在床上哭得眼睛红红的,颈上那条Y字链上闪着光的钻石吊坠垂在那白缎粉色描花小马甲上,也随着她圆润的肩膀一颤一颤。
她说:爸爸骂了她,说她是叛徒,吃里扒外,陈冰荷卷曲的长发凌乱不羁披在肩上。
“你爸没管你,自己竟直走了?”吴波上前坐在床边问。
“他开车去上省城,说是要找陈丕他爸商量事情。”陈冰荷无所谓地说。
“去找陈金山?”吴波问。
“是呀,”陈冰荷说。
吴波安慰她说:“没事,你不必伤心的,有什么事,有你哥我呢,”
听吴波这么一说,女孩马上转涕为笑,她一下子扑入吴波的怀里,
吴波搂着女孩,轻轻安抚她。
“要不,我去找许芝说说?”陈冰荷提议。
“跟她说什么?”吴波问。
“让我婶劝劝我爸,对高莺他们这批动迁户,按标准补偿算了。”陈冰荷说。
“别找她了,自从我生父去世,她都跟我姨不在一起搓麻了,陈金山把我视为他儿子陈丕仕途上的对手,所以许芝阿姨不会帮我们这边的人说话的。”吴波说。
“这社会,人们为了利益,根本不讲什么感情,道义呀。”陈冰荷感叹地说。
“可不是,所以,讲道德,讲信义的人,在这个时代肯定要痛苦,要郁闷的。”吴波说。
“官场为什么角斗这么残酷呢。”
“因为官本位社会,权力是社会的核心,它左右一切,”吴波说。
“是呀,如果官商合作,会获大利的。我爸与跟我叔就合作得挺好。我叔陈金山喜吃黄鳝,昨天我爸还派人开车拉了50斤黄鳝,给我叔送省城去了呢。”陈冰荷拉住他的手说。
“不是我说你的长辈的不好,你爸与你叔是官商合作,天作地合的黄金搭当。”吴波说。
“这么说,权钱合作是人类社会最暴利的生意喽?”陈冰荷说。
“因为权力带来的好处是无限的,所以,争夺权力的斗争,在咱们这块土地上,从来都是极其惨烈的。”吴波说。
“所以,武则天为了争宠,靠近最高权力,不惜扼死自己亲生女儿?”陈冰荷一边说着,一边靠在身边男孩的强健肩膀上。
“还有吕后,把对手砍掉双手双脚,变成人彘,扔到厕所里苟活着。”吴波说。
“因为权力的争夺,我叔婶他们都把你看到我堂兄陈丕的潜在对手?”陈冰荷问。
“我想是的。在权力场中,每个人不孤立存在,都成为一种结构件。”吴波说。
“如果说我叔陈金山和我婶任芝,还有我爸,我堂兄陈丕,是一个结构件,那我因为喜欢你,就成了个异已份子了?”陈冰荷问。
“你小受孔老师的影响,传统的仁义观,使你正在成为陈氏家族的叛逆。”吴波说。
“这么说,人的性格和思想,都是教育的结果?”陈冰荷问。
“那当然。遗传的因素很小的。”吴波说。
“哎,我这辈子是不想当官了。以后我多到寺烧香,好好孝敬我的观音菩萨吧。”陈冰荷叹息着说。
“官场斗争就是你死我活,互相倾轧,有陷阱,有谋杀。我是搅进了这趟混水,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了。”吴波说。
“你也觉得我的性格不适于官场?”陈冰荷看着他的眼睛问。
“你这种率性,纯洁、善良、诚恳的性格挺好,你就经商,办好你的服装商场,挺好的。”吴波说。
陈冰荷眼睛望着吴波,那眼中流露了无限的柔情,直看得吴波耳热心跳,他俯下身,亲了女孩一下,女孩就势搂着他。
吴波就势压了上去。
亲热过后,吴波恋恋不舍地与陈冰荷道别,下楼开车回景区去了。
林清莲回到京城,她把红包上交给报社朱总编。
朱总编说:“这一万元红包,我们得返给契墟大王庄被强行拆迁的老乡手中。”
林清莲连夜写稿子。然后把稿子拿给朱总编审阅。
朱总编看了稿子后,问她:“事情你敢保证属实,没有虚构和想像的成份?”
“没有,我以人格和职务保证。”
“那好,我支持你。你以本报记者的名义,先发到网络上,因为网络的影响大。”朱总编说。
林清莲当天把稿子发到了网上。
林记者关于契墟暴力强迁,野蛮拆迁的稿子在‘调查网’上登载出来。立即在全国引发广泛反响,几十个网站纷纷转载了这个消息。读者量很大的《南城新闻周刊》也在三版重要位置转发了。
契墟有人在网上看到这个调查报告,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很快传到陈风的耳朵中,陈风听说京都《中国XX报》有个女记者在网上发表了调查报告,说契墟政府部门在进行商业性房地产开发时,搞暴力强迁,野蛮拆迁……
陈风连忙给市动迁办和城管局打电话,又给市长谭平山打电话,
谭平山很恼怒。马上让人把事情了解一下,向他汇报,当他得知,这个报告是《中国XX报》一个女记者来悄悄进行调查,然后回北京写的稿子,未与契墟当地的政府进行沟通,就擅自把稿子捅到网上去了。他大为光火。
谭平山骂道:“一个小记者敢乱写文章,敢下断言就说我们是搞暴力强迁,野蛮拆迁,她也太没有纪律观念了,她起码得先跟我们打个招呼,问问我们是什么意见吧?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陈风在一旁说:“她这是侵犯我们城管队员的名誉权了,她违法了。”
“是呀,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一个记者,凭什么擅自发现攻击污蔑我们市的言论呢?这对我们契墟市的形象,对契墟市130万人民的形象,是一种丑化和伤害呀。”谭平山骂道。
“我们完全可以告她诽谤罪呀。”陈风在一旁扇风点火地说。
谭平山马上打电话,把法院院长找来。
“这个林记者,发现这种攻击污蔑我们形象的言论,是不是侵犯我们的名誉权了,犯了诽谤罪?”谭平山脸带怒色地说。
法院院长看了半天那个打印稿,思索着说:“谭市长,我知道这个事,有几个拆迁户到法院去咨询去了。这个事,我看这个林记者说的是事实,我们不好定她个诽谤罪,她说得没有过份的言词。”
“可是,我们也是为了契墟的发展呀。为了改善契墟的城市形象呀。她怎么能这么无组织地随便发这种稿子呢?”谭平山怒冲冲地说。
“林是京都记者,这种事我们不好随便抓她的,弄不好产生全国影响的。我看还是等一等,”法院院长说:
“那就再等一等吧。”谭平山忿忿不平的说。
法院院长走了后,谭平山想了一会儿,忽然拿起电话,拨了城管局。
谭平山指示城管局长进行调查林清莲记者的情况。找她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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