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极和宇穹,一个是首徒,一个是最小的弟子,对天命峰主而言,意义都非比寻常。
然而,只因天命峰主破格将萧沉列入问道榜上,他的这两位弟子,竟都打起了别的主意。
这让天命峰主不禁有些感伤,是否,是他错了。
“当然,他们的死,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我时常在想,这会不会是上苍的责罚,我窃取了古皇朝的气运,却又躲在化劫树下,上苍寻不到我,就将之报应在我的弟子身上。如今,更是连整座天命峰都应劫了。”
天命峰主的身体在化道之光中显得有几分虚幻,神智也不太清醒,思绪非常混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似乎要将藏在心里一辈子的秘密说出来。
“为了延续你的寿元,你窃取古皇朝气运,致使古皇朝生灵涂炭,这等阴毒手段,果然有着致命的缺陷。可惜,这因果,没能报应在你身上!”
一道愤懑的声音传出,秦老满脸怒气,古皇朝的覆灭,古家和天命峰主,都是不可饶恕的元凶。
气运之说,虽然虚无缥缈,但却影响了当时很多强者的决定,让他们相信东秦气数已尽,不敢随之战斗。
此外,气运被剥夺,也的确影响到了古皇朝的走向,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秦老,怎能不痛恨天命峰!
“窃取古皇朝命数,是我所为,但这何尝不是定数,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天命峰主叹道,仿佛一脸无奈般。
“人心叵测,却以‘定数’二字来掩盖,前辈是当世高人,不该犯这种错才对。”萧沉平静说道。
天命峰主明显一怔,随即大笑起来,身躯越发虚幻,“你说得对,是我欲盖弥彰了。我一生都在告诫他人因果之说,没想到,最终我也是毁在这上面。若非我以此法窃取皇朝气运,无极也不会想夺走你的霸星气运。天意,还是人心谋算,连我说不清了……”
说到最后,天命峰主发出连续不断的大笑之声,最后,更是在笑声中,彻底没入化道之光,身躯消散,化道而终。
“咎由自取。”秦老并未因天命峰主陨落而原谅了他,他带给古皇朝的厄运,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可惜了,他陷在自身的业障里,没有提及覆灭天命峰的凶手是谁,就这么化道了。”青羽至尊叹道。
“在他心里,造成天命峰覆灭的元凶,是他,而非红尘,他自然不会提及。”乾虚真人深有所感,“司空世家多半已经依附于红尘,故而神秘消失。天命峰不从,所以惹来大祸。”
“都怪我,要是当时让羽尊先行攻入司空世家,就不会放跑他们。”雪族至尊猛地跺脚,懊悔错过了良机。
“不论对错,你的提议的确是最稳妥的,要怪,就怪红尘太过狡猾。”乾虚真人道,“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南州府。”
萧沉眸光一闪,“前辈说的是神枪霸王宗和净火门?”
其他至尊也眼皮一跳,这两大势力,暂时没有卷入到东秦域的纷争之中,但红尘极有可能对这两大势力下手,就如同司空世家和圣光教一般,为他们所掌控。
而要是不愿,天命峰,也许就是他们的下场。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还请雪族的前辈往两大势力各走一套,提醒他们一声。”萧沉望向了雪族至尊,雪族和这两大势力同在南州府,由他们前去转达,自然最合适。
“好,我立即安排下去,希望他们能够警醒。”雪族至尊点头。
“对了,我刚刚收到消息,黑雾森林,似乎有异动?”这时,飞云至尊突然开口了,使得众人目光中闪过一抹锋锐之色。
黑雾森林,连接着东秦域的禁地。
“这不是黑雾散去的时间。”暗王有些疑惑,飞云世家坐落于云州府,黑雾森林,距离云州府最近,因此飞云世家的消息应当是可靠的。
“可黑雾的的确确是散去了,而且,其中散发出了可怕的波动。”飞云至尊的话让众人神色又是一闪,黑雾森林,从来没有如此异常的时候。
“暂且放在一边,我们先回到天凌城,红尘在暗,我们在明,这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先想办法找出他们的踪迹,黑雾森林那里,请飞云世家多留意一下。”萧沉开口,诸位至尊俱都点头,在没有弄清红尘下落之前,贸然前往黑雾森林,确实有不小的风险。
随后,他们都进入九龙大殿之中,羽尊拥有九仙图,安危暂时不必担心,留守在兖州府。
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天凌城,萧沉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他更喜欢待在天凌城。
说到底,天凌城毕竟没有本土的至尊级势力坐镇,他也不想和其他势力因资源而产生纷争,林川等人在这里颐养天年也最合适。
萧沉心里明白,眼下太华剑派等势力和他虽然结成了同盟,而且以他为盟主,愿意听从他的差遣,可这同盟,并非牢不可破。等到这同盟失去了共同的敌人,或许,这同盟就会出现裂痕。
这不是他恶意的揣测,而是这武道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利益至上、实力至上。
林川和姜玄旧部都在忙活着重建宫殿,萧沉就在九龙大殿里调养,这一日下来,东奔西跑,他也有些疲倦了。
好在他拥有不死道骨,恢复能力极快,再加上丹药的辅助,也勉强撑了下来。
白念冰陪在他的身旁,见到萧沉因疲惫而沉沉睡去,她就静静地看着,仿佛每一眼都格外珍贵。
她还没有提起将前往混天域修行的事情,萧沉这些天烦心的事很多,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也不知还能待在一起多久。”白念冰分外眷恋和萧沉相处的时光,点点滴滴,都是如此珍贵。
那曾一同仰望星空的夜晚,她时刻都记得。
“我会更加努力地修行,不只是追赶你的脚步,我要陪在你的身边,领略这天下间最美妙的风景。”
望着萧沉的脸庞,白念冰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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