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知道百断城的秘密，即便破了城门，伤亡也能在可控制之内？若是不破城门，放任妖族越过百断城南下，还会造成更大伤亡？”
“你说你想借此机会，重启五国六宗对百断城的认可，补充百断城地下的力量，修复破碎不堪的护族大阵？”
“你说你还想借破城这一剑，破了人族的心中之城，将人族的骄傲碾压到谷底，以便刺激他们反弹的更高？”
听完古寒的“狡辩”后，上官云芷“噌”的一声站起，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张的圆圆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特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大哥，你只是一个大夫，顶天了是封剑宗弟子。
你修着金丹境的仙，操什么飞升境的心啊？！
更何况，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了，便会成为人族叛徒，万世唾弃，再也洗不清了……你这图什么啊？！
一旁雪兔的两只红宝石般的眸子也立了，这一刻竟从蠢萌的兔脸上看到了人性化的不可思议表情。
亏她先前还以为古寒是妖族功臣，想把古寒带到妖族，和自己双宿双栖，啊呸，同朝为官来着。
可谁料？
这竟是一个妥妥的人族死忠啊！
“这等功绩，就算入人族功德碑，受万世敬仰都不过分吧？”
“不行，此子现在还只是金丹，就有如此大能耐，等他来日破问鼎，悟生死，直达飞升了，还了得？”
“这必将是我妖族未来万年头号心腹大患，必须要早早解决了才行！！”
雪兔神色阴晴不定，眸中爆闪凶光。
“等等，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唔，应该只是他用来哄骗上官云芷的假话，实际上哪有人蠢到用自己的名誉以及生命，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先不解决，看看再说！”
转瞬，雪兔好看的眸子便又闪了闪，自顾自的帮古寒把话圆了回来。
“没办法，事情就是这样的……”
古寒眨了眨眼，有些无辜的说道。
他就知道，没有人会信。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已经下定决心飞升仙界，也不会做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事。
可，毕竟是要走了啊。
都要走的人了，留一世盛名与一世恶名对古寒也就没有什么影响。
但，如果能用这个恶名换来人族更长久的安宁……古寒觉得，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乱世才能造就英雄，虽说我那个小师弟不是英雄，而是能造就乱世的枭雄。但，在大环境不允许的情况下，他想要造就乱世，即便有天道相助，都要多费不少波折。”
“如果能用那一剑换来人族的醒悟，锐意进取之下，进而稳固两族的关系，那么天命之子千年灭世的节点，便能无限期往后延迟。”
“只有时间够长，林长刀等人族天骄才有崛起可能，天海界……才稍微有点自救的机会！”
古寒心中暗道，先前所说都只是狡辩，也可以说是附带效果，这才是他一剑破城的真正初衷。
他那一剑，不为羽流真人，因为他与羽流真人恩怨尽消，谁也不欠谁了；
也不为上官云芷，因为他已决心带上官云芷飞仙而去；
亦不为万妖女皇、天麟妖驴、大夏皇等前世旧友，因为他已经帮他们铺好了前路，了了这些因果。
至于夏柚柚？他也自会安排妥当。
他那一剑，为的只是自己这个人族身份，为的只是一份无愧于心罢了！
【宿主，我就知道，你到底还是放不下天海界，放不下你的种族！】
【既然如此，又何必离去呢？】
【有你在，人族才有未来，此界才有未来啊！】
脑海中，黑丝系统听完古寒的解释后，这才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测浅薄了，希冀说道。
古寒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出那一剑，不是放不下，反而正是因为放下了，所以才会出那一剑。
因为那一剑之后，他与此界，与人族的因果，都算是了了！
此剑之后，即便人族死伤待尽，纵然天海界分崩离析，古寒也不会再管。
因为他对的起自己的道，对的住自己的心，他与所有的过往都做了一个了断，余下的，只有自己。
这个境界已经不是道心所能言喻的范畴了，而是天心。
与天道齐平！
当然了，古寒这个天心还与天道的天心有些不一样，天道的天心只有天道自身，舍祂之外再无外物，需承受亿万载的孤独与寂寞。
而古寒的天心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上官云芷……
“我知你可能不信，但我已想好退路，随我一同隐居吧，做一对与世隔绝的神仙眷侣……”
古寒叹息，一剑破城的影响力太大了，非达到他这个高度的人很难理解他的作为，只会认为是诡辩。
就算是上官云芷，估摸着也很难理解吧？
不过，毕竟相处多年，两人知根知底，就算上官云芷不能全部理解，起码也能保持中立。
这点，古寒还是有点信心的。
他准备先带上官云芷去隐居，再跟她说飞升仙界的事，不然一步到位，他怕吓到上官云芷。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遗憾啊……
啪！
忽然，一个巴掌声响起。
古寒一愣，捂着右边脸庞，有些不解，你不信便不信，为什么要打我呢？
上官云芷双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他：“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准备一个人承受这举世的误解与倾天的耻辱啊？！”
古寒怔然，这个女人，这是信了吗？
全部信了？！
若换了个人说这些话，他自己都不敢信的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
“你……不该瞒着我的！”
“做出这个决定，堕落为人族叛徒，遭遇世人误解，承受万世骂名……很难吧？”
上官云芷走来，摸着刚刚自己打的巴掌印，满脸心疼。
古寒神色温柔，紧紧抱住了她，笑道：“本来很难，但有你在，便不难了。”
上官云芷瞪着古寒，明明是古寒做错了事，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竟觉得有些委屈？
那是为古寒的不甘，是为古寒明明行着救世之举，却要承受万世骂名而鸣的冤屈……
“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不许再瞒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或许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好歹……能陪着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如若不然，我将你阉了你信不信？”
说着，她便恶狠狠的一抓。
古寒倒吸一口冷气，该说不说，这女人劲还真大。
不过，他自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上官云芷说着要下毒，但实际上却放了两遍盐，说着想杀他，实则却选了把没开刃的剑。
如此的“毒”，如此的“杀“，古寒要是还不明白她心意，也不用混了。
“你不要当我跟你闹着玩的，下毒，我是认真的！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比如，腹下有股邪火直往下冲？”
上官云芷松手上挪，轻轻的在古寒肚子上画圈圈，美眸半眯，戏谑的笑。
古寒心脏一突，惴惴不已，不过还是实诚道：“即便你料没放错，下毒了，但菜还是咸了！”
上官云芷羞恼，道：“闭嘴，表说话，吻我……”
石桌上，绯红的烛火摇曳，月华中，两道身影靠在一起，一吻情深，渐渐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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