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说案子的事情,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刘渐柔声道:“还记得在山洞里的日子吗?”
毛乐言心底涌起一丝温暖,如何会不记得?那段日子是她来到刘国之后最深刻的时候,是最纯洁的萌动。她用同样柔柔的声音回答道:“记得,一直不能忘记。”
刘渐面容有一丝甜蜜,也有一丝凄怆,一直不能忘记的除了是那两日的温暖之外,还有他流落山洞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样,他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不敢放胆去爱。朝廷一日未稳,他都不能对她承诺任何事情。
天色渐渐明了,窗栊外,是熹微的晨光,毛乐言有些伤感地道:“天亮了。”
刘渐依旧不愿意动,“朕,今日不早朝。”
“但你总有政事要办!”毛乐言道。
“有些事情,可适当丢下一会。”他还是不愿意回去,出来一次不容易,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而他也实在贪恋这种缠绵的感觉,就算她无恙回到皇宫,两人不可能会像现在这般相处的。
如此说,毛乐言便不再说话了,她也舍不得他走,属于两人的温暖太少了,她舍不得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辰时末,赵振宇便在外面捶门,“三毛,起来,帮我杀鸡。”
刘渐看着她,“是赵振宇?”
毛乐言点点头,“是他,他是个吃货。”
刘渐微微一笑,“那要起来吗?”
毛乐言把头枕在他胸前,懒洋洋地道:“不想搭理他,让他捶吧,我不出声他就走了。”
刘渐哦了一声,用手掌覆盖她的脸颊,柔声道:“那你睡一会吧。朕在这里守候着你。”
毛乐言像只小懒猫一般挪动了一下身子,寻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缓缓地闭上眼睛,昨夜几乎一宿不睡,如今却是有些倦意了。
“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赵振宇披头散发地冲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咯咯叫的母鸡,他直冲进帐幔内,口中呼道:“起来,帮我去烧水,我不会弄那个东西.......你.....你们.....”他惊叫起来,怪异地看着床上两人,“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这个话问得有点多余了,刘渐蹙眉道:“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你怎么说进就进啊?”
赵振宇理直气壮地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进来的,谁知道你们在这里睡觉,睡觉也不在门外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活该被人骚扰。”
毛乐言坐直身子,叉腰道:“出去!”天啊,他这样嚷嚷,一会把庆王吵醒了可不好。
赵振宇退后两步,顿了顿道:“那你赶紧起床,我去杀鸡。毕竟皇上来了,咱得好好招呼不是?”
“行行行,你出去,我换衣服。”毛乐言用枕头丢他。
赵振宇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你换衣服我要出去,为什么皇上可以留在这里?”
“赵振宇!”毛乐言怒吼。
赵振宇邪魅一笑,“行行行,我知道了,人家是皇帝嘛,有看女人换衣服的权利。不过啊,皇上,您可真的好好补补,看三毛那副模样,欲求不满,大清早在这里嚷嚷,还得皇上多费心费力啊!”
“去死!”毛乐言在床边拿起一只绣花鞋扔他,见他还在原地偷笑,赤脚下床到妆台上拿起一只鞭炮,再取出火折子,赵振宇吓得连忙抱头鼠窜。
刘渐有些不悦,“你跟他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他怎么能随便闯入你的房间内?”
醋劲还挺大的,毛乐言捡回鞋子回到床前穿好鞋子,讪笑道:“往日不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不是他知道不知道朕在不在这里的问题,而是男女有别,若是你正在换衣服,那岂不是什么都叫他瞧去了?”刘渐眉峰聚拢,对赵振宇颇有微词。
毛乐言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赵振宇所处的那个年代,是民风比较开放的年代,她一边梳妆一边道:“行,这个事情我会跟他说说的,希望他以后注意分寸。不过你也犯不着为他生气,他这个人没什么文化,没怎么念书,不知道礼义廉耻。”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男女有别的道理他总该是要知道的,以后再看到他这样,朕不会准许他留在你身边。”刘渐霸道地说。
毛乐言只笑不语,只一味地梳头。
赵振宇抓着鸡走出去,嘴里嘟嘟哝哝,直说毛乐言重色轻友。
庆王刚起来,听到他在院子里自说自话,笑着问道:“赵兄,一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赵振宇回头看了庆王一眼,道:“这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你以前的小老婆,不是你,便肯定是她了。”
“她怎么你了啊?”庆王没好气地道,在这里住了几日,知道两人经常拌嘴,而且经常抢那辆什么自行车来骑,为了这件事情,赵振宇已经颇有微词了。多次说毛乐言是强盗土匪,如今两人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争端,一大早在这里嚷嚷了。
庆王笑道:“好吧,本王去替你教训她。”
赵振宇搂住鸡,手里捏住鸡脖子,凉凉地道:“你现在可别去,人家房间里有男人,两人抱着睡觉,都不知道多亲密呢。”
庆王一愣,急声道:“你说什么,什么男人?你可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刚才冲门进去,亲眼所见,为了这事她还想拿鞭炮蹦我,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就不用剩余的火药给她做鞭炮炸鱼。”赵振宇哼哼道。
庆王有些失魂落魄起来,闷闷地坐在大石头上,痴痴地看着面前的落叶在风中回旋,他不必去看,也知道毛乐言房间里的男人是谁,能让毛乐言如此在乎并且许他上床的,只有一个人。
“喂,算了吧,天下又不是她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她什么,要强又傲气,还是这里的姑娘好,听话乖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赵振宇上前安慰道。
庆王勉强笑笑,搭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本王跟小言,只是朋友关系,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赵振宇见他这样说,也不刺穿他,这个事情挑来来说,就是血淋淋的伤口,赵振宇叹息一句,“天下间,最不能勉强的,就是爱情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渐与毛乐言也双双来到,毛乐言瞧着庆王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脚步,倒是刘渐上前道:“显,你起来了!”
庆王回头一看,站起身来,笑道:“是的,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丑时左右吧,朕放心不下你们,得来看过才放心。”刘渐上前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气色不错,看来这段日子也过得挺好的。”
庆王听出他语言里的深意,苦笑道:“不过是艰难度日,哪里会舒心?”
毛乐言淡淡地道:“在这里躲避,又出不去,哪里算是好日子?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刘渐看了她一眼,怜惜地道:“难为了你,再忍耐几日,朕一定会让你重新走出去的。”
毛乐言微微点头,仓皇地看了庆王一眼,庆王也正抬头看她,眸光复杂,她虚笑几声,对赵振宇道:“是不是要杀鸡?我来帮你吧。”
“你?还是算了,哪里敢劳烦你?不怕你用鞭炮嘣我啊?”赵振宇还是记仇,其实他性子没有这么心胸狭隘,不过是关在这里久了,心情郁闷,想找个人发火罢了。
刘渐却听不得他这样说毛乐言,不悦地道:“赵振宇,你为何处处针对她?方才她对你如此不客气,是因为你冲入她闺房在先,女子的闺房,哪里能让男人进入?你也不检点一下。”
刘渐到底是帝王,自有一股气势在,其实赵振宇对他还是有点敬畏的,听他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他便不做声,只淡淡地瞟了毛乐言一眼,自然是要把气往毛乐言身上撒的。
毛乐言劝道:“赵振宇不是外人,别跟他置气。”
庆王也道:“是的,他也不是有意,不过是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他经常无状闯入小言的房间?这样成何体统?”刘渐厉声道,俊美的脸庞笼上一层阴霾。
赵振宇想争辩,但是见刘渐脸色阴暗,竟不敢说话,只瞪着毛乐言,让她代为解释。毛乐言知道赵振宇一定会秋后算账,所以如今不能不为他说话,她上前拉住刘渐的手,笑道:“不要总是揪着这些事情,我跟赵振宇是朋友,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不该拘泥。今天你想吃什么,我下厨。”
“你会做饭?”刘渐奇异地看着她。
庆王笑道:“皇上还不知道吧?她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刘渐柔柔地看着她,眉目里尽是低垂的笑意,毛乐言抬头看他,见他神情含着一丝幸福,不由得微微怔愣了一下,他们其实都不是很了解对方,甚至连对方擅长什么喜欢什么,都不大清楚。就正如他不知道她会做饭,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通通都不知道。
拿起刀,她从赵振宇手中夺过鸡,往厨房走去。她是个拿手术刀赚饭吃的人,杀鸡难不倒她。在毛家,每一次家族聚会,都是女生操刀话事,男人一边打麻将斗地主,吃完就聊天打屁,啥事不干,这些家务活,毛乐言是驾轻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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