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气盖云天
长毛一把抓起我的手，没好气的说：“我害他？要不是我，他今下午这节小指就没了。”
马雯板着脸说：“那也好过一根食指都没了啊。”
长毛翻了下白眼，说：“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
马雯一下火了，说：“那你说，约群架又打不过人家，你让李白怎么办。”
长毛没理她，看向我说：“瘸子，我早就帮你想好了，周末回家你把所有东西都带上，以后别来了。”
马雯一下睁大了眼睛，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让他退学？！”长毛懒洋洋的说：“不然呢？退学也总比没了手指强吧，再说，这垃圾学校，上不上的都一样。”
马雯和短发女思忖片刻，很同意的点点头，说长毛这主意好，毕竟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直接退学，反正铁城也不知道我家在哪儿，而且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儿全城追杀我。
我苦笑了下没说话，其实我心里是不同意的，我虽然被人欺辱过，也退过学，但不是被吓退的，如果这次我退缩了，那下次也会退缩，下下次也会退缩，我这辈子也注定只能是个窝囊废！
马雯见我没应声，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担心的说：“李白，这可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你可得听我们劝啊。”
我冲她笑笑，点头说：“好，我听你们的。”
她这才松了口气，长毛朝我头上打了一巴掌，说一会儿下课让我请他吃泡面，我都要走了，他能蹭一顿是一顿。
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只好暂时答应下来，同时也怕把他们也牵连进来。
马雯真以为我上完这周就退学了，所以对我格外的好，说就算我退学了还是会经常去找我玩。
自从上次骂完林夏一，我再也没有碰见过她，渐渐的她好似成为了我心头的一根刺，一想到就会钻心般的疼。
周日那天中午表嫂不在家，但我还是做了三菜一汤，吃了满满三大碗米饭，吃饱喝足后我洗了洗头，换上一身最帅的衣服，见镜子里的自己还勉强看的过去，满意的点点头，看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独身一人往约定好的废弃工厂出发了。
其实我完全可以通过我爸找黑西装帮忙，但一想到我爸当初说的那番话，最终还是没张开口。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注定要自己去面对。
今天阳光特别好，天气回暖了很多，路边的枝头上已经发出了嫩绿的新芽，枝头几只小鸟跳来跳去，欢快的叫着，微风拂面，是那么的舒适。
看着这美好的一切我的心情也不由的变的轻快了许多，似乎感觉自己是要去赴宴，而不是去打架。
我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看着略显沉闷的废弃工厂，我心里那种欢快感顿时一消而散，转而换上一种沉重的心情，昂首大步往里走去。
此时整个废弃工厂里面已经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呈两排围在了两边，全是我们学校里来看热闹的人，有的还爬到了铁架子或者墙头上，站的老高往里看，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见有这么多人，我一点也不惊奇，因为整个学校里早就已经传开了，说高一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向铁城发起了群架约战，一时间谣言四起，众人把我传的神乎其神，有说我是哪个学校的扛把子的，有说我家里有黑道背景的，还有说我是官二代的。
但现在，我恐怕让他们失望了。
在他们翘首以待中，只见一个瘸子缓缓从门外走进来，而且是孤身一人，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神情里说不出的震惊，都忍不住伸直了脖子往我身后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大部队紧随其后。
此时场地中间正聚着一堆人，乍眼瞧去，不下百人，一个个身形壮硕，满脸凶相，手里都拎着一根铁棍或棒球棍，说不出的威武霸气。
而此时他们中间的一个破凳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那天差点割断我手指的铁城。
我走到离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站直身子淡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铁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看我身后道：“就你自己？”
我点点头，说：“就我自己。”
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轰天的大笑，接着有人开始嘲笑我，有人开始骂我。
“这瘸子是个傻逼吧？自己一个人来不是找死吗？”
“操他妈的臭傻逼，浪费老子时间，我还以为能找来多少人呢。”
“感情是个装逼犯，一会儿看他怎么死的。”
“快滚回去吧！磕俩头叫两声爷爷，估计铁哥能放过你。”
我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话，挺直了身子，一脸傲然的看向对面的铁城，沉声道：“开始吧。”“开你妈！”
铁城一下火了，猛地站起身，抓起屁股下的椅子就冲我扔了过来，不过因为距离较远，椅子摔到地上，滚在我脚边就停住了。
铁城一脸的愤怒，近乎要暴走，大声叫骂道：“操你妈的，你耍老子是吧？你他妈不说打群架吗，打群架你就不能叫几个人？！三个五个也行啊，操你妈的！”
我脸色一黯，垂下头，低声说：“我叫不到人。”
铁城更火了，指着我说：“叫不到人？那你他妈的总有朋友、兄弟吧？你就不能把他们叫来？！”
兄弟？
我身子不由一颤，多么陌生多么遥远的名词啊，那令人向往的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手足之情，我只在书中、电视电影和自己的幻想中见过，对这种感情我是多么的崇拜和向往啊，但是，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拥有吧。
我轻叹口气，心底的悲壮之情更浓，但同时豪迈之情也油然而生，抬起头看向他道：“我没有兄弟，一个都没有，而朋友只有一个，却是个女生，我并没有丝毫侮辱你的意思，我找不到任何人陪我来，但我又不能失约，所以我便自己一个人来了。”
骚动的人群顿时沉默了下来，齐齐抬头望着我。
一直叫骂的铁城夜也突然平静了下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缓缓道：“那你可知道你自己一个人来意味着什么？”
我点点头，朗声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哪怕明知会败，也要言出必行。”
铁城阴沉沉的笑道：“为了个女人，值得？”我面色一变，生怕他把林夏一说出来，从而给林夏一带来麻烦，立马沉声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开始吧。”
铁城冷声道：“我一声令下，不出半分钟你就会被打成一滩烂泥，但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单挑的机会，你若是单挑赢了，那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若你输了，对不起，按照约定，你得把食指留下。”
我心里不由一动，要是群殴的话，我铁定会输，而且不死也残，但如果单挑的话，那我还会有一丝的胜算，也便有了保护林夏一的机会。
铁城说完闪身展开，冲他身后的人一指说：“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这群人里，你想和谁单挑，随便挑吧。”
我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感激之情，要知道他带来的人虽然大部分身强体壮，但也有个别身体素质一般的，所以他这是在给我机会，或许是我的勇气打动了他，也或许是我的残疾让他起了同情之心，但无论如何，他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他说完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竟然有人帮我说起了话，“选最矮那个，那小子一看就没啥战斗力！”
“不！选最瘦那个，劲儿小，胜算大！”
“不管选谁，人家是个瘸子，起码得让人家三招吧！”
“让你妈的三招，又不是华山论剑！”
我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心里顿觉一暖，扫了前面的人群一眼，接着扬起手，指向那一群人中最高也最壮的铁城，定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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