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测队那边五个人,加我们三个,正好租了两辆越野,大家把贵重物品和随身用品收一收就赶紧动身进大漠!
一路上车子那个晃的,把我一个老司机都晃晕车了,梁开直接吐得一塌糊涂,中途被迫停下,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看上去不知道有没有20岁,嚼着口香糖有些牛逼哄哄的说:“我们这个车,换做你们几分钟都开不了,在沙漠开车就是这样,有风险的,不是谁都能开车进沙漠,去年有个自驾游的车子直接陷沙子里,要不是我一个老乡正好路过,那一家人逃都逃不掉,我看你们赶时间才开得急,一般人天黑了也开不到。”
梁开用纸巾擦着嘴,有些娘气的凑到我面前:“别理他白总,八成想让我们加钱,待会不会把我们丢在沙漠中打劫吧?”
我看了看手机有信号,松了口气,不然还真怕这两人把我们领到哪个村子将我们一群人给撸劫一顿。
开过几个盐碱地,一开始还能看到些骆驼棘,白杨之类的植被,越往里越是漫天的黄沙,大约下午四点以后,漫漫起了风,我们都把窗子关了严实,还能有沙子打在脸上的感觉,我拿了一条丝巾扎在脸上。
五点一过,风尘开始肆掠,我们都没经历过沙尘暴,不免都紧张起来!不停催促向导快点!问他还有多久,他开始有些烦躁,说一些我们不大能听懂的话。
没过多久突然车子一歪,我心脏都要从喉咙管跳出来了,条件反射死死抓住旁边的把手,车子完全斜了,我整个人都骑在了梁开身上,吓得梁开哇哇大叫!
前面车子立马停下来,一群人好不容易把我们几个拉扯出去,我才看见车子整个陷在沙子里,那个年轻向导嘴里骂骂咧咧的,我们弄了半天都弄不出来,年轻向导直接说让我们赔钱什么的。
我当时也来了火冲上去指着他说:“我告诉你,我亲叔叔是呼和浩特公安局局长,你们今天要是不把我们安全送到牧区,我不仅一毛钱都不给你们,还让我叔叔把你们都抓起来,诈骗犯!”
那个年轻向导一时摸不准我说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倒是前面那辆车岁数稍大点的向导上来圆场。
说风暴越来越大了,而且天就要黑了,我们现在留在这时间越长越危险,前面离牧区没多远了,他先把第一车人送过去,然后杀回头接我们,顺便带让牧民帮忙拖车。
暂时只能这么办,他们让我唯一一个女的坐第一辆车先走,于是我就同勘测队的三人先行上路了。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我们才抵达牧区,老向导立刻召集了一群牧民想杀回头接人,当时已经狂风大做,加上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吴魏国和梁开还留在那个地方,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群牧民拉着向导七嘴八舌半天也没动身,我焦急的凑过去说:“怎么回事?”
老向导和我说,这个天气就是牧民们去了也没有把握能把车子拉出来,万一要是拉不出来,到时候就一辆车,跟去的牧民也回不来了。
我一急:“那怎么办,总得先把人接回来啊!”
老向导说整个牧区只有斯钦布赫有大车子,如果能问他借到,用大车子拉那辆陷进沙里的车,可比人力有效,就是拉不出来,两辆车过去也能保证所有人安全撤回来!
我一听催促他:“那赶紧去借啊!!!”
老向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牧民,一群牧民都露出胆怯的神色,弄得我莫名其妙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用不太好的普通话和我沟通了下,我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这个斯钦布赫是这里势力最大人,感觉这人挺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没人敢得罪他的节奏!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心一横,对老向导说:“这样,你先开车去接人,我去找这个斯钦布赫借车子,借到后再让牧民开去找你们!”
当时情况急,匆匆交代几句后我们就开始分头行动,我和勘测队其他三个人跟着那个年轻的牧民往牧区中心走,一路上路过无数蒙古包和那种简易的土房子,风暴来袭,整个牧区也弥漫在一片沙尘之中,能见度越来越低。
我用围巾将整个头和脸全部裹住,仅剩的一双眼睛怕进沙子还卡了一副大墨镜,看东西和瞎子一样。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那个叫吉达的年轻牧民和我们说:“斯钦布赫就住在前面。”
我擦了擦镜片一看,好家伙,这尼玛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特么能在沙漠里面建别墅?搞得跟国外庄园一样,哪来的土财主?
年轻牧民把我们领到那栋像庄园的别墅前,高高的院门紧闭着,里面黑灯瞎火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我们几个扒着院子的护栏正好看见边院停了一辆进口的大切诺基!
勘测队长张奋强好奇的问年轻牧民:“这个斯钦布赫是干什么的啊?这辆车最起码好几百万吧!”
“种树的。”
哈?我特么以为耳朵出问题了,种树的?这哪来树啊?种树能种出这么多钱?确定种的是树不是人民币?在哪种的?介绍我去啊!!!
正在张奋强拼命敲着院门时,不知道从哪蹿出个姑娘,裹着个大头巾,看不见样子,但看眼睛是个美人,小姑娘好奇的打量一下我和勘测队几人,然后对吉达说:“斯钦布赫不在家,他们是哪来的?你们找他干嘛?”
听口气,小姑娘好像和那个斯钦布赫很熟悉的样子,吉达对她说话也恭恭敬敬的,把我们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我看出来这个小姑娘貌似和斯钦布赫的关系不一般,赶紧上前软声对她说:“我们的人现在被困在沙尘暴里,人命关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下斯钦布赫,拜托了。”
她听见我一番恳求,倒是答应帮我们打个电话,她家离这不远,我看她匆匆跑回家后,没一会出来对我们说:“斯钦布赫说就快回来了。”
我一听大喜,小姑娘让我们先去她家坐坐,她家住的不是蒙古包,而是那种正儿八经砖体结构的房子,内外墙都刷上油漆,看上去在这片牧区应该算是富裕人家。
小姑娘叫乌仁哈沁,她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就是鸳鸯的意思,她取下面罩以后我才发现,这姑娘长得不是一般二般的漂亮,水灵的大眼睛配上深邃的五官,一副少数民族美女的样貌,虽然皮肤偏黑,但一点都不影响那精致漂亮的模样,把几个勘测队的大老爷们也看呆了,就是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和吉达差不多岁数。
乌仁哈沁的妈妈也是个美人胚子,她爸爸倒一直没见着。
吉达对我们说,她爸躺在里间,去年跟着斯钦布赫后面做事,受了伤把身体搞坏了,斯钦布赫给他们建的房子,一直挺照顾他们一家人,乌仁哈沁和她妈妈也经常给斯钦布赫家里做做饭,虽然乌仁哈沁的父亲不能动了,但这片牧区没人敢得罪他们家,都说乌仁哈沁将来是要嫁给斯钦布赫,做他女人的。
而乌仁哈沁只要一提起斯钦布赫就满目朝红的样子,一脸的少女怀春,看得我不禁莞尔,曾几何时我也如她这般,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正在闲聊的档口,我听见屋外有一阵汽车的声音,忙急着站起身,几个勘测队的人也几乎同时起身,大家一起冲出屋子,很远我们就看见一辆霸气的黑色越野发出轰鸣声带起一片沙尘朝这里开来!
乌仁哈沁也追了出来兴奋的说:“是斯钦布赫回来了!”
她高兴是心上人回来了,我们则是想赶紧借到车子!
迎着灰蒙蒙的沙子,我赶紧把自己包裹严实,墨镜戴上,越野放慢车速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一辆霸气的黑色悍马,上面落满了沙子,连车玻璃上都是,只有雨刮器那块能看清车内坐着一个男人。
很快驾驶座上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门走下来,一双笔直的长腿穿着军装风直筒裤,一双黑色厚底短靴,正朝我们走来。
上身黑色冲锋衣让他看上去如军人般英姿挺拔,虽然裹着面巾看不清容貌,但和我想象中那粗旷凶神恶煞的样子相差甚远。
张奋强赶忙跑上前和这个斯钦布赫沟通借车的事。
我虽然就站在旁边,但狂风肆虐,带起一片雾蒙蒙模糊了视线,我拼命裹着衣服捂住口鼻咳嗽着,这时我感觉到那个斯钦布赫朝我看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赶忙双手合十,摆了个拜托的姿势。
他对吉达招招手,吉达忙屁颠颠跑过去,他把手中的车钥匙扔给吉达,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家中走去!
他走起路来挺拔而步履沉稳的身姿,竟然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吉达赶忙招呼我们上车,张奋强对我说:“快!”
我便忙跟在他们后面,临上车前我转头又看了眼斯钦布赫,他刚打开院门回身关上,似乎发现我在看他,也抬起头扫视过来,隔着风尘我似乎看见他藏在面罩下那双黑沉的眼睛,让我没来由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张奋强又喊了我一声,我才匆忙收回视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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