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雅见月妃如此，心里窝火。
她上前一步说：“月妃娘娘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不管玄铁矿究竟是谁的，拿走东西的是宁王，私自铸造兵器的人也是他，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若他不愿意还能有人强逼不成？”
“如今证据确凿，圣上裁决，你却跑来魏王府质问我家夫君，这是什么道理？”
“我和厉北城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月妃气急之下，根本不把江清雅看在眼里。
她直接大喊一声：“云嬷嬷，掌嘴！”
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立马上前，想要去拉扯江清雅。
江清雅还未动身，厉北城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冷冷的瞥了眼云嬷嬷：“你敢！”
云嬷嬷被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厉北城再次看向月妃：“你求我去救宁王，却随意打杀我的王妃。”
“月妃娘娘好大的架子。”
“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这样跟我讲话。”月妃指着厉北城的手微微发颤，声音尖锐，“早知今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疼一天一夜还非要生你。”
“您怀的是皇子，愿不愿意生是天家说了算。”厉北城眸色沉沉。
月妃：“……”
院内静寂半响，月妃总算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厉北城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别在这里扯东扯西，到底愿不愿意救你弟弟，给个准话。”
“救人可以。”厉北城顿了顿，“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月妃咬牙，“救他本就该是你做的！”
厉北城略略抬了下眼，无动于衷。
月妃默了默说：“只要你能把他救出来，西郊大营可以还给你。”
厉北城没说话。
月妃一狠心：“再赔你一座玄铁矿。”
“成交。”厉北城应下。
月妃：“……”
目的达成，月妃的目光从江清雅和厉北城身上依次划过，连连冷笑两声：“好好好，你们真是好得很。”
月妃走后厉北城和江清雅重新回到书房。
厉北城犹豫了一下问江清雅：“你会不会觉得我如此对自己的母妃，显得过于凉薄？”
江清雅本在想别的事情。
猛地听厉北城这样说，她思索了一下：“我虽不了解全貌，但我想你之所以会是这种态度必然有你自己的原因。”
“至于你是不是凉薄的人。”江清雅轻笑了一下，“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嗯？”厉北城自然而然的拉过江清雅的手，让其更靠近一些。
他声音蛊惑：“那你的判断是？”
“那自然……”江清雅话头一转，故意逗他，“我不告诉你。”
少女笑容明艳，眼波流转间如同湖水潋滟，让人忍不住为之驻足。
“好呀。”厉北城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学坏了。”
说完，他正了正色对江清雅说：“通过这几次的相处，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的这位母妃并不喜欢我。”
“我母妃是西域供女，听宫中老人说，她来京中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但因为被圣上西游时看中，嫁入宫中。她初时抵死不从，但皇家威严浩荡，没多久便有了我……”
“她不喜父皇，更厌恶我。”
“一直到宁王出生，锦绣宫里才略有了一些生机。”
厉北城神情淡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但江清雅不用深想都能从其简洁的言语中判断出当时的厉北城会面临怎样糟糕的处境。
母妃厌恶，父皇漠视，宫里又惯会拜高踩低。
他那时还那么小，根本不了解成年人的弯弯绕绕，甚至还会因此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就不该出生……
江清雅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跑进了酸水里莫名有些难过。
她伸手主动抱了抱厉北城，声音闷闷的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别太难过。”
他回抱住她，觉得又感动又好笑：“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江清雅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厉北城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嗯。”江清雅低声说。
“以后会更好的。”
两人抱了一会，厉北城轻轻推开江清雅。
江清雅茫然的看向他。
厉北城有些无奈的说：“如此温香软玉在怀，却要克制己身，再这样下去我真成柳下惠了。”
江清雅横了他一眼。
换了个话题：“不过月妃为什么要让你去救宁王，你不是被罢免在家了吗？如何救他。”
“你还记得之前我的西郊大营被打散的事情吗？”厉北城问道。
江清雅点头。
厉北城说：“好几个得力干将，如今被分去管理天牢了。”
“所以月妃的意思是，如果皇帝真的要下旨杀了宁王，让你暗渡陈仓保他一命？”江清雅猜测。
“对。”
江清雅：“……”
月妃为了自己这个小儿子，真是费尽心思。
——
翌日，厉北城要去天牢中看宁王。
江清雅特意换了一身男装自告奋勇的要跟着他一起去。
“这件事情比较隐蔽，不宜带太多人前往，而我拳脚还行，可以贴身保护你。”江清雅振振有词道。
遂两人带着沈青一起来到了天牢之中。
他们顺着台阶往下，空气中除了阴暗潮湿外，还弥漫着各种难闻的异味。江清雅第一次来到古代天牢，美眸中满是好奇。
与想象中不同，天牢里虽不能称之为寂静无声，但也绝不吵闹。
每七八个人关在同一牢房内，或躺或坐。
就算听到有人来的声响，也只是懒懒的抬头瞥一眼，便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一路往下，走到了最里面，牢房中关押的人从七八个，到三五个，再到一两个。
狱卒在一处站定。
江清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牢房内的角落里正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为男子身穿绛紫色的长袍，身材魁梧，而另一个则是穿着姜黄色衣裙的女子。
“禀告王爷，宁王和宁王妃就在里面。”狱卒低声道。
听到这句话，厉北城还没开口。
里面的人先一下子坐了起来。
“厉北城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宁王瞪大眼睛看着厉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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