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庄子的路上，厉北城问江清雅：“你刚刚怎会那般轻易的就放过王二了？”
这可不像是江清雅的性子。
江清雅说：“收拾他和他舅舅并不难，等我们恢复身份再说吧。”
“不然现在闹出动静，迟早会被太子发现。”
“不过……”江清雅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厉北城笑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江清雅斟酌了一下言语：“离国有些官员，会不会有点太腐败猖狂了。”
当初她第一次夜探东宫的时候，看到清风阁内太子大摆宴席用美人拉拢群臣已经觉得很颠覆三观了。
如今出个门，在县城也能看到官员亲戚欺男霸女，横行霸道。
当你在阳光之下看到一只蟑螂，背地里早已潜伏了千万只。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若是再远一些，简直不敢想象。
“离国建国至今已经历任五代帝王，世家官员同气连枝蔚然成风。”厉北城剑眉紧蹙，“如此情况下，想要改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手段。”
“就比如……”厉北城压低声音，“你应该看见过东宫清风阁的事情。”
“那里面涵盖了京城近六成的官员。”
“嘶——”江清雅倒抽了口凉气。
她想过很多，但没想到这么多。
过半官员都是这样，究竟意味着什么，简直不敢深想。
“太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江清雅感慨。
皇帝还未退位，他作为储君就能拉拢到这么多人。
“难道这一切那位都不知道吗？”
“怎么会？”厉北城捏了捏江清雅的手，“就算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也绝对有所察觉。”
“那为什么不处置……”
江清雅说到一半停下了话语。
因为六成。
更不论和这些人有牵扯的其余势力。
若真严格处理，岂不是将朝堂上的官员一撸到底？
这么大动作之下，离国的江山能不能稳固都是两说。
厉北城见江清雅懂了，也没有再继续解释。
“那月妃……”江清雅试探性的问道。
太子如此厉害，月妃却能够和他分庭抗礼，必然有其原因。
“剩余四成。”
江清雅：“……”
所以老皇帝起了一个什么作用？吉祥物？
察觉到江清雅的疑惑，厉北城开口道：“陛下身后站的是世家。”厉北城语气平淡。
“哦，那难怪。”
难怪老皇帝能够在这两人之间屹立不倒这么多年。
江清雅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因为今天的谈话更为清晰。
盘完逻辑后。
江清雅问厉北城：“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
厉北城看向远方语气飘渺：“快了。”
他们也该斗的差不多了。
——
在厉北城说快了以后第二天沈户带着栖月来到了山庄。
栖月刚一见江清雅，就急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连声问道：“王妃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饭吃的还好吗？怎么感觉您好像瘦了，唉，当初我就该跟着您一起的。”
“我一切都好。”江清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那日走后还发生什么了吗？”江清雅问道。
“您走了没多久，宁王和宁王妃就吵着也要出去，狱卒没有搭理他们。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把消息传进了宫中，没多久月妃便带人来到了天牢中将他们带走了。”
“到了晚间，沈户过来跟我说，您和王爷去别的地方了，让我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些天我一直在西郊大营里面待着。”
“这样啊。”江清雅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这丫头叽叽喳喳个没完，若不是王妃心好，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沈户在一旁听栖月说了半天，插嘴道。
栖月娇嗔了他一眼：“你在乱说什么，我们王妃才舍不得我呢。而且我是在关心王妃，才不是叽叽喳喳，对吧，王妃？”
江清雅点头：“对。”
栖月得瑟的看着沈户：“你看吧，你个大老粗懂什么。”
沈户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也就王妃愿意惯着你了。”
“哼。”栖月冷哼一声。
咦？江清雅的目光在栖月和沈户身上流转了一下。
这两个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等回到卧室，江清雅看着收拾东西的栖月，笑着调侃她说：“栖月，你今年多大了？”
栖月说：“王妃，奴婢刚满十六岁。”
“哦。”江清雅拉长尾音，“十六岁是大姑娘了，可有心仪的人，说出来，本王妃给你做个主。”
“没有没有，我还想跟在王妃身边一辈子呢，才不想这么早嫁人。”栖月说道。
“沈户呢？你觉得他怎么样？”江清雅冷不丁道。
“王妃！”栖月抬头，羞恼的说，“你干嘛突然提那个憨货。”
“哟。”江清雅戏谑的说，“怎么脸红了？这是害羞了？”
“王妃！你……”栖月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脸，发现江清雅是故意炸她呢。
“我要出去收拾别的东西了。”
说完，不等江清雅反应，她转身跑了出去。
江清雅难得见栖月如此小女儿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厉北城走进来时，刚好看见了江清雅眉眼弯弯犹如小狐狸一般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般高兴？”厉北城问道。
江清雅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栖月挺有意思的。”
栖月跟了她这么久，算是自己人，就算真的要跟沈户也在一起，也该在沈户通过她的考验之后。
所以，她不想过早的将这点暴露出去。
古代名节大于天，她还是要为栖月考虑的。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江清雅问道。
厉北城正色道：“我们该回京城了。”
“嗯？”江清雅问道，“那位醒了？”
“还没有。”厉北城说，“太子和月妃已经兵戈相见，准备决一死战了。”
“走吧，带你现场看一场大戏。”
江清雅兴奋的搓了搓手：“走！”
“清雅。”厉北城开口喊到。
“嗯？”江清雅疑惑。
“低下头。”厉北城说道。
江清雅下意识低头，厉北城顺势亲了口她的唇角。
“……”江清雅立即看往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后，拍了一下厉北城。
“大白天的，注意影响。”
“好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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