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条？呵。”
谢今朝神情不屑，“若不是我，天庭都不会存在，还谈什么天条？”
姜缈疑惑得想给她打一波666。
谢今朝斜斜看向白玉京，“你带她来，不就是想告诉她真相吗？怎么又不说了？怕了？”
姜缈立马拍了拍白玉京的肩头，鼓励道：“别怕，我保证做一个油盐不进情绪不稳定的成年人。”
白玉京：“……”
这丫头，十句话有八句话在胡说八道，剩下两句还很霸道。
看着姜缈，他朝谢今朝抬了抬下颌，“她是你母亲。”
姜缈：“……这个嘛，严格说起来，也不是……”
“我是！”谢今朝语气生硬地打断她，“你以为你的魂魄进入这个身体是偶然？”
姜缈沉吟了一瞬，“我以为你再不好好说话，就不用说了。”
谢今朝的身体倏地坐直，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谁教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没娘教的孩子是这样，你忍着点儿。”姜缈毫不势弱地怼了回去，“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以为我好说话？”
“你！”谢今朝气得俏脸狰狞，伸手指着姜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白玉京嘴角翘了翘，看到这一幕，他就放心了。
抬手拍了拍姜缈的脑袋。
“不要着急，我来给你说吧。”
白玉京从头说起，说起来话不长，内容却挺复杂。
谢今朝在成为谢今朝之前，与姜缈一样，是一头荒天兽。
也就是说，她不但是姜缈这具身体的生母，同时还是姜缈本体的生母。
荒天兽乃是天地初开之时，与神兽、凶兽与魔同时诞生的物种。
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需交配，便能诞下后代。
但荒天兽又与其它物种不同，母体在孕育后代的过程中，几乎耗尽了所有生机，一旦诞下后代，母体就会立刻死去。
也就是说，天地间永远只会存在一头荒天兽。
于是，姜缈本体的生母在诞下她后，不甘心地死去，庞大的躯体掉落好巧不巧地砸死了战乱中的凶兽，随后化为这片山脉。
这一点倒是与古樱族的传说一致。
它的魂魄不甘心就这样消散于天地之间，一丝残魂顽固地附在一株古樱树上，靠汲取古樱族人的灵魂之力来壮大自己的魂魄。
直到这个魂魄足够壮大，便投生做了谢今朝。
后面的发生一切事情，有人为，有巧合，或许也有天意。
姜缈听完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小姑娘抿着唇瓣不说话，白玉京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没有打扰，给她时间接受这一切。
良久后，小姑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抬步匆匆往门外走。
“要过年了，别人提钱回家，我提前回家。”
白玉京下意识想了下日子，离过年还早吧……
回头看了谢今朝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谢今朝连目光都没有多给他们一丝，又懒懒地靠在窗前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姜缈走得很急，小脸上一片沉重之色，那模样不像是回家过年，倒像是回家奔丧。
白玉京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打扰，不离开。
姜缈识得路，径直走入古樱树林，随机选了棵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
自言自语道：“我娘要生弟弟了，这棵树料子不错，给弟弟做个婴儿床。”
话音刚落，小姑娘直接抱着大树，连根拔了起来。
抽出十五就开始砍……
霎时间，古樱树妖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和讨饶声。
小姑娘充耳不闻，小手“噼噼啪啪”飞快拍打在树干上。
霎时间，许多残缺不全的灵魂从树干中飘了出来，无意识在空中晃荡。
白玉京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玉瓶，默默将这些残魂收了进去。
随着这个树妖的声音停止，整片树林都鸦雀无声，所有树妖树根都夹紧了，连树叶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引起这小魔头的注意。
不多时，姜缈将下好的木料装进包包里，小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抬眸冲白玉京笑了起来。
歪着脑袋得意道：“我跟你说，我有娘疼的，我娘是大丰长公主，厉害不厉害？”
看着小姑娘笑得真诚的面容，白玉京的心脏抽搐般痛，嗓子嘶哑得几欲发不出声。
点了点头，“真的很厉害。”
“我娘还特别有钱，她给我做了好多华丽的裙子，我住的屋子都挨着她的屋子，每次回家，不管多晚，她都会陪我吃宵夜。”
小姑娘小嘴叭叭地跟白玉京炫耀。
“还有啊，每次我跟池戈吵起来，她都无条件地站在我这一边，我才是她亲生的。”
“还有啊，每次我要做什么，我娘都无条件支持我，我做得不好，她也不会嫌我笨……”
小姑娘说了很多很多长公主的好，有些是事实，有些……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白玉京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攥起，像是攥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该面对这样的姜缈，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只能默默地听她诉说。
姜缈说了好久，最终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世上哪有母亲会恨自己的孩子呢？你说对吧？”
白玉京闭了闭眼，多敏锐的小丫头啊。
谢今朝虽然没说，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她对她深深的敌意……
走上前，抬手轻轻抚在小姑娘的头顶上。
轻声道：“是的，母亲总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先有了爱，才有了母亲。”
在这一瞬间，他看见小姑娘的眼睛里亮起万千光芒，比那星河还要璀璨。
自个儿乐一会儿，小姑娘开心地拉着他往前跑。
雀跃道：“走快点，我请你吃肉，别问我擅长哪个菜系，问就是黑暗系。”
几个时辰后，白玉京、黑白无常以及一干鬼差围着一整头炖全豹，陷入了沉默。
姜缈不高兴地瞅着他们，“你们为什么不吃，是因为不会吃吗？”
黑白无常欲哭无泪。
他们的任务是来把从地府逃走的噬魂兽带回去，本想请姜大人出手镇压噬魂兽，没想到她出手锅压了噬魂兽。
锅还是现做的……动手能力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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