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
一个林凡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从蓝泽的嘴里说了出来。
可是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了那个上帝视角看到的淡蓝色空间。
还有那个从心底涌现的名字：“无量炼狱。”
“世人只知道返祖境界的力量无法抵抗，以人祸比肩天灾。”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返祖境界的强大到底表现在什么地方。”
蓝泽将手掌虚托至胸前，随意的将一片落叶囊括在掌心的上方。
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那片枯黄的落叶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凝固住了一样。
悬空漂浮在蓝泽的掌心之上。
“领域，就是这份强大的根本。这是一个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空间。”
随着蓝泽的话语，那片悬空的树叶肉眼可见的被扭曲折叠成为一个微小的团子，最后化作一片齑粉。
“任何人，进入领域之后只有两个选择。”
他将两根手指竖在林凡的面前。
“要么，用远远超出领域拥有者的力量，强行顶着领域的干涉战斗。”
“要么，用另外一个领域来抵消领域的干涉。”
“别无他法。”
蓝泽这人第一眼看上去虽然不是很正经，让人看到他的瞬间就没有好感。
可是不得不说，他对林凡的这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很是诚恳。
看不出来丝毫架子。
不过，也许只是因为他想要收林凡做徒弟所以才会这样“慷慨”？
“我的领域名为深海之渊，细节方面相比亲身感受过的你不用我说也清楚。”
林凡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种力量确实有着让人震撼的伟力，只要经历过的人恐怕都难以忘却那种被别人的领域干涉时的绝望。
“既然你这么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圣地能够威胁得到你。就算打不过，凭你的实力难道连逃都逃不掉？”
林凡也不是圣地萌新了，就算算不上是专业户也是老鸟一级。
据他了解到的，目前正片大陆上的圣地没有一个拥有着能够坑杀返祖境界的力量。
哪怕以林凡现在养灵后期的能力，也能够无伤通关这片大陆上百分之七十的圣地而毫无压力。
“而且返祖境界随便想想寿数都要比养灵境界强的多吧？你的时间有的是，干什么要这么早寻找什么传人？”
蓝泽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圣地是怎么诞生的吗？”
不等林凡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解释道：
“圣地，换句话说其实应该叫做洞天。极少数圣体境界的大能陨落之后有概率脱离他们的身体融入到空间里形成的存在。”
“再加上少部分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自然诞生的，组成了我们现在见到的所有圣地。”
“大多数情况下，圣地的寿命都是有限的。就算依靠血祭的方式不断地补充也很少有撑过千年的。”
“不过这只代表圣地境界的洞天。”
听到蓝泽这么一说，林凡的脑子嗡的一下，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圣体境界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那些人的洞天也有概率会留下来？！”
蓝泽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说出口。
所以就算是通过蓝泽侄女的身份在妖神殿的藏书阁里不知道知晓了多少隐秘的武鸣都听的分外认真。
“准确的说，不是那些人的洞天。而是，那个人的洞天。”
有些怅然的看着天空，蓝泽脸上的表情林凡很熟悉。
就和前世里那些第一次去到天文馆里，意识到自己脚下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只是宇宙中的一颗尘埃时。
彻头彻尾的震撼。
“洗髓，洗去身体之中的铅华，展现血脉本身的力量。”
“养灵，呼唤血脉中的不同于先祖的真实自我，觉醒道兽的力量。”
“返祖，将血脉向着先祖靠拢，初步拥有了干涉空间的能力。”
“圣体，成为和先祖一样的存在，拥有了传承一种血脉的能力。并且还能再身体中开辟洞天。”
“世人都知道修炼的这四个关键要点。可是他们不知道，圣体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不会是终点。”
“强者的眼里没有终点。只有不断超越的未来。”
“这个境界也因此得名：超脱。”
“超越先祖，超越自我，超越过去种种的唯一者。他在这片大陆上留下了他的洞天。”
如果说世界上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在沿着前人的道路前进的话，那未来就在那些自己开辟道路的百分之一的人身上。
“这样的存在，也会死？”
“寿命终究是有终点的。”
一种难言的苦涩漫延开来。
是啊，寿命终究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够一直生存到地老天荒。
“所以你是要进入超脱者的墓地？为了什么？”
蓝泽脸上表情一变，又露出了那个让人生厌的轻佻笑脸。
“这个就不能够让你们知道了。况且你小子不是不认我当师傅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欲擒故纵，这在蓝泽的字典里是几乎要被翻烂的一个词语。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搞这种把戏，但是奈何有的时候非得要靠着这种方法来激发一下别人的心态。
老子舔你你不爽，给老子摆脸色。
那老子就不干了，放个倒钩馋死你。
老子浪费的每一滴口水都要让你小子给我舔回来。
“武鸣你就在这里和你朋友叙叙旧吧。”
一边说着，蓝泽还一边装模做样的用眼白瞟了瞟林凡的方向。
“给你个期望，让你觉得我还是希望收你为徒的。然后我就等着你送上门。”
心里的算盘打的铛铛响。
武鸣也只好对林凡做一个歉意的微笑。
“等你聊完了就去我们之前顶下的客栈找我吧。妖神殿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我可不能离开太久的。”
说完，一道流光闪过，蓝泽已经消失不见。
“这人真的是你叔叔吗？”
林凡有些无语的看着武鸣。
从她调查到的关于她父亲的事来看，夫诸一族的性格应该都是比较温和善良的才对。
怎么这个蓝泽的个性这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林凡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迎着武鸣好奇的眼神，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这个叔叔，心里好像挺压抑的啊。”
“没办法，他对于当初我父亲的事情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如果当初要是没有因为一意孤行出门历练几年未归，我爹和我娘或许都还能活着。一家人还能和和气气的生活着。”
武鸣苦笑着抓紧了自己的手臂。
“不过那是我爹的选择。他或许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至少，他没有愧对他自己。”
“就算蓝泽叔叔当初还在我爹的身边，恐怕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
林凡挑了挑眉头：“你把这个想法和他说过了？”
“提过一次，不过他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吗……”
林凡陷入了沉默。
或许武鸣并不清楚，林凡刚刚在那个深海之渊的领域中感受到的一切。
那是一片绝望的黑暗，而他能够依稀的感觉到，在那个黑暗的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似乎是蓝泽都刻意在隐藏，在拒绝的东西。
可是在林凡的领域和蓝泽的领域碰撞的时候，那个东西露出了一角。
暴虐而残忍，疯魔而固执的一角。
“也许他心里的担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沉重的多。”
武鸣看看林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但还是长叹一声：
“也许吧。”
“其实你要是真的不想加入妖神殿也没有关系的。预留的种子其实除了你之外还有不少。”
“或者说，其实你就是个计划之外的选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去和他说。”
林凡赶忙摆摆手：
“我没有不愿意。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白狐国的事情我还要吩咐一下，给我点时间。”
嘴里说着受宠若惊，可是脸上的玩味根本就不想受宠若惊的样子。
武鸣突然觉得自己让林凡和蓝泽见面就是个错误。
“行吧，你们俩乐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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