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有翻白眼的冲动。
他颇为凝重的说道：“皇兄，正因此事关系重大，一旦被人知晓，对于楚家来说灭顶之灾，所以臣弟思量过，才与你道明。”
气氛亦是有些沉重。
穆武帝面色认真，慢声道：“别的家，朕可能还会提防一二，但楚家、六丫头的家人，朕不会多想什么。”
只是这种事，的确是令人震惊。
可现在想想倒是不错，若是齐帝一直这么爱护自己的亲弟弟，两国之间就能不起战事了。
受惠的是百姓。
而且穆国的国库，未来两年也凑不出银子去打仗了。
夜司珩说道：“臣弟知道皇兄不会多想什么，但旁人未必这么想，若此事泄露了，楚家四面楚歌之时，又恰巧臣弟不在京中，还请皇兄出手维护。”
穆武帝挑眉，“经你手的事情，还有泄露的时候？”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夜司珩说着，“楚家人自然不会往外泄露半句，就怕齐帝那边一时想岔了。”
穆武帝明白了，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两国来日就算能和平相处，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有世仇的，此事一旦外泄，朕如何能护？”
收留敌国皇室血脉，可是灭族大罪！
夜司珩眼眸一动，便靠近过去，提了个主意：“若真有这种时候，皇兄可以这样……”
说了好长一段。
穆武帝听着听着，已经瞪大眼睛，甚是震惊。
他有些结巴：“九九弟，你还……还真是胆大，若真有这么一日，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不要紧，阿璃说过了，我们的祖先，包括父皇都已去了投胎。”
“……”穆武帝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才微微颔首，“若真有这么一天，朕一定会极力护他，护着楚家。”
夜司珩嘴角微扬，便是起身，恭敬的给穆武帝行了一礼：“多谢皇兄。”
这礼刚行完，外头就猛地响起了一阵雷声。
穆武帝的心一跳，赶紧摆摆手：“九弟，你有没有发现，自你有了那个内丹后，你每一次向朕行礼，总是会打雷？”
这样的细节，夜司珩也留意到了：“还真是。”
“你怕不是什么大罗金仙转世，所以老天爷见你向朕行礼，觉得你在自降身价，所以才打雷警示吧？”
穆武帝心里发毛。
夜司珩笑了：“哪能呢，皇兄不也是真龙天子？”
“什么真龙天子，朕若真的天命所归，不至于这样……”穆武帝想起来又是心烦，“你以后别揖礼了！”
他可不想再听见有打雷声。
“打雷而已，又没劈下来。”夜司珩浑不在意。
他忽的心思一动，狡黠的笑了笑，“要么，臣弟跪一跪皇兄？”
那就有可能劈下来了。
眼见夜司珩就要撩袍跪下，外头的雷声更响，穆武帝惊恐不已，有些慌乱的到了夜司珩跟前，死活都不让他下跪。
“朕想寿终正寝，而不是被雷劈死！”他恶狠狠说道，“你若还要这样开玩笑，朕刚才答应你的，就统统不作数！”
夜司珩只好站直了身子，“那皇兄别忘了。”
“知道了！”穆武帝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怨气的。
——
京都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穆武帝被褫夺爵位，被朝廷收回宅院，刚入夜，消息就传遍京都了。
不过穆武帝虽大大咧咧的，但他还是派人去了一趟国公府，寻了个身体不舒服为缘由，不参加楚烁的婚宴了。
楚寒霖知道谢家遭逢巨变，大概穆武帝难承受打击，不想惹人笑话，所以才不愿参加。
既是如此，也不好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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