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簪?”楚宁纳闷了一瞬,才如实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说是我师母的遗物。”
“就我所知,你师父是药王谷现任谷主吧?”
“是的。”
“可就我所知,他并未娶妻吧?”
“有的,只是外人不知道,因为我师母身体不好,他们成婚时她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也就没有大肆操办,更没有通知药王谷之外的亲朋好友。”
“原来如此……”
元夙缓缓点了一下头。
他夫人的一众姐妹当中,确实有一个自出生起身体就很不好的。
据说是在娘胎里的时候受了什么药物的影响,患了很严重的心疾,出生时就险些没了,后来也一直处在人随时都可能会没的境况中。
虽说在他们全家人的精心呵护之下,也顺利长到了十岁,但那一年他们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她似乎在当时被托付给了他们父亲的某个朋友照顾,后来他夫人与他成婚后,还找过一番,但了无音讯。
没想到竟然去了药王谷。
只是最终还是早早就走了……
想到他夫人一家都命运多舛,他又问了一句,“你可知你师父眼下在何处?”
“大抵正在来京城的路上吧。”
“……”
君默在此时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而去问元夙,“你莫不是认识她那簪子?难道她那师母是你们太和国的人?你还认得?”
元夙也未隐瞒,“我夫人也有一支这般的金簪,而她的所有姐妹都会在及笄的时候从她们母亲手中拿到这么一支金簪,所以不出意外,楚宁的师母很有可能是我夫人年纪最小的妹妹。”
这是君默完全没料想到过的展开。
在得知元夙想见他宁宁姐的时候,他还以为元夙不是冲着他宁宁姐的医术来的,就是冲着替那楚莹出头来的。
没想到竟是冲着他宁宁姐头上的簪子来的……
然后他听见楚宁问元夙,“令夫人那位年纪最小的妹妹长的与令夫人像吗?”
元夙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为何会这么问,就不答反问道:“你没有见过你师母的画像吗?”
楚宁摇头,“我是拜师那天,被师父带去祭拜师祖们的时候,看到了师母的牌位,才知道师父有过一位夫人的,但那之后师兄们都提醒我以后不要轻易提及师母,我也就再没提起过,一直到我体内的毒解了个八九成,能够回楚家了,师父才在送我出谷的时候把师母的金簪给了我,说师母曾告诉他,她那金簪是要传给长女,然后一代代传承下去的,而他不会再娶,不会有女儿,就把身为他唯一女弟子的我视作女儿了,让我替他帮师母传承下去……”
话末,楚宁因为想到前世她到最后也都没有一个孩子,这一世也未必会有孩子而生出了些许愧疚。
而元夙对她道:“我虽只与我夫人那最小的妹妹见过几次,但她是我夫人那一众姐妹当中,容貌与她最为相像的。”
“这样啊,难怪当初我脸上的伤愈合到一定程度后,师父总看着我走神了……”
她当时还以为师父只是在心疼她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疤。
却原来是终于发现她像极了师母。
而在那之前,师父就时不时的会说她的五官轮廓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
还曾说过一次他会在那炼狱一般的地堡里遇到她,并救走了她,可能就是他那位故人的指引……
思及此,楚宁抬手摸了摸发鬓间的金簪。
她突然无比的想念她师父师兄们……
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多久才会到京城……
而元夙在定定盯着她脸上的疤看了几眼后,又问了一句,“冒昧问一句,你脸上这疤是除不掉吗?”
楚宁还陷在对师父师兄们的思念当中,没有立刻回答。
等她终于把那份浓浓的思念压下去了,刚准备作答,君默却抢先她一步道:“她天生丽质,又有一手绝顶的好医术,那些疤一点都影响不了她的美貌与才华!除不掉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知道她脸上那疤是怎么来的。
也知道当时有个疯女人往她脸上的伤口里放了某种虫子,那虫子会导致她脸上的伤难以愈合,且愈合后也永远无法除掉伤疤。
所以他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她医术那么好,也配出了能消除安盛脸上疤的祛疤膏,为什么却没有除掉她自己脸上的疤。
另外……
饶是她表现的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疤,他也认为那可能是她不愿意听人提及的话题之一。
毕竟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元夙听出了君默语气当中的那几分薄怒,意识到自己这问题问的确实有些冒昧了,忙道:“抱歉。”
楚宁全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又看了君默两眼,然后就把差点就要说出口的回答给压下去了。
虽然她脸上这疤是她回京前,她师父提的条件之一。
但现如今她都已经跟楚家划清界限了,也已经跟苏映枫和离了,也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所以看在元夙可能是她师母的姐夫的份儿上,她本来是打算如实相告的……
而元夙又对她道:“若在我走前你师父到了京城,还请替我转达一下我想与他见一面。”
“好。”
楚宁点着头应罢,元夙就在又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疤后,去与君默询问调查楚莹身后的人的进度去了。
君默自然不可能把与前朝余孽有关的事也告诉他,只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情报。
比如楚莹今日当众提及了的令妈妈已经在他的人监控之下了。
又比如当时楼范两家中有哪些人是楚莹的帮手,他也已经有眉目了。
这期间楚宁就一直搁边上喝茶,再时不时的从君默特意端到她身边放着的糕点盘里拿一块糕点吃。
而这期间,外面楚莹的叫喊求饶声时有时无的。
楚宁通过声音判断出了这是元夙的人反复在楚莹被埋到快要窒息了的时候,刨开她头顶的土让她透了会儿气的缘故。
她甚至都算出了总共重复了多少次。
而那每一次,都是楚莹这辈子离鬼门关最近的时刻。
等元夙跟君默差不多要说完了的时候,雷霆过来敲响了房门,“王爷,火候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审了。”
火候……
楚宁咬了一口糕点,心说元夙身边这人还挺会说话的。
而她抬头去看元夙,就发现元夙在前面与他们说话的过程中缓和了很多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可见是一想到楚莹,就想到了他妻女的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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