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迎婿日，许父许母头一天回到家里，初二那天一大早，许静和柳荣带着弯弯他们，拎着礼物，往许家而去。
出门的时候正碰上秦家海出门，他手上也大包小包的，谢思雨一脸喜意，拉着秦荣笑得愉悦，只秦盛站在一一旁，无形中划出一条无形但清晰的分界线来。
分界线内，是他，分界线外，是秦家海一家。
弯弯看得难受，把兜里的糖拿出来，哒哒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他手心，软声道：“哥哥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并不大，秦盛要查他妈妈的死，必然是不好跟秦家海闹得太难看的，他的生日，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欢喜庆祝的日子，甚至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记得。
秦盛手不由得握紧，触及到糖纸，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又赶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糖放在口袋里， 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谢谢弯弯。”
“不客气。”弯弯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等哥哥晚上回来了来找我玩吧，我给你过生日，给你准备了礼物。”
秦盛看着她，缓缓点头，“好。”
秦家海看到他们，扯出一个商业化的笑来，跟柳荣许静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弯弯目送着秦盛上了车，这才转身。
许静捏了捏她的手，她仰头冲她笑了一下，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只希望哥哥今天能有所收获。
早日让坏人受到惩罚，他就能早点拜托这种日子，要对坏蛋笑，实在是太憋屈了。
许家也布置得年尾很足，到处都喜气洋洋的，门口还挂着个红灯笼，弯弯仰头看了好一会儿。
柳荣注意到了，说道：“等明年给咱家里也挂几个。”
“嗯！”弯弯点着头，笑看着他。
许母出来就看到小姑娘甜甜笑着，登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来，快进来，外面冷。”
“奶奶过年好。”弯弯上前又说了一句。
“好。”许母笑呵呵看着她，顺手又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个大红包，昨天她已经给过了，弯弯不想要，想要拒绝。
许母按着她的手，“拿着，家里头又不差这点钱，这是奶奶给我的小弯弯的压岁钱，是祝福，可不能再还回来。”
既然是祝福，好像不收的话不太合适，弯弯抬头看着她，认真道：“等我长大挣钱了我也给奶奶发压岁钱。”
许母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奶奶等着。”
许父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也听到就这句话，笑了起来，也递了个红包出去，当然，另外两个大外孙也没忘记，人手一份，厚度一样，一点也不偏心。
吃完饭后，许父拉着弯弯去书房看他新画的画，问她：“怎么样，还不错吧。”
弯弯看着上面左一团有一条的，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迟疑地点点头，眼神飘忽，“嗯，不错，爷爷画得真好。”
“是吧是吧。”许父不由得有些得意，想听更多夸他的话，追问道：“哪里不错？”
嗯……弯弯眼神飘忽了一下，咬了咬唇，有些气弱，“意境很高，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需要细细品鉴，值得深思。”
说完，她悄悄观察着爷爷的神色，见他好半天不说话，心里头有些忐忑，爷爷是看出来她在说谎了吧。
许父想了半天，忽然拍手大笑，“妙极妙极，弯弯真是我的知己。”
弯弯状似不经意地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扯着嘴角，礼貌地笑着，心里松了口气。
这招还是裴叔叔教她的，他说，要是遇到有人让她看画，她又看不懂的，就说这句话，说的时候还要特别诚恳，摆出一副高人的架势来，这样就算这幅画真的不怎么样，也不至于伤了彼此的颜面。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招，没想到还挺有用的嘛。
许父以弯弯为他的知己，引以为傲，又拿出了几幅他最近的“大作”，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品鉴。
弯弯：“……”裴叔叔没教她对方要是再拿出几幅画该怎么办，她只学了一句啊。
看着他一脸等夸的表情，弯弯绞尽脑汁，奈何人小，又还是个文盲，搜刮干净肚子，勉强掏出几句夸奖的话。
没多久，许母就端着果盘进来了，见桌子上摆了不少画，嗔了许父一眼，“赶紧把你这堆东西收起来，别看弯弯实诚就欺负她。”
本来是想把果盘留下让爷孙俩玩的，又看小外孙女求助地看着她，小眼神里透露着期待，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遂果盘也没放下，跟许父说道：“你先画画吧，等过完年了可以去找裴老先生指点一二。”
说完，拉着弯弯出去了。
许父也没拦着，喜滋滋把之前的画给收了起来，又拿出新的纸来，铺在桌面上，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要不是刚看到他画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大师呢。
弯弯忍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夸人也是个力气活啊。
许母是被她逗得直乐，抱着她往下走，说道：“以后离他远点儿，你爷爷别的爱好没有，就爱个画，别的缺点也没什么，就是在画上尤其迷之自信，偏偏他画得又不好，你两个舅舅都不爱搭理他，以后你见着他也躲着点，刚刚夸他累着了吧。”
弯弯没有说话，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又认真道：“奶奶，等我多读点书，就知道怎么夸人了，到时候再好好夸爷爷。”
许母笑意更盛，“哎呦喂快让奶奶抱抱，这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乖，这么懂事，好贴心啊。”
弯弯笑着搂住她的脖子，“您家的呀。”
“那好，就住在我们家不回去了好不好。”
弯弯支吾两声，有些犹豫，悄悄抬头看了眼她的神色，怕她生气，讨好道：“我会常来看奶奶的，好不好？”
至于住在她家做她家的孩子，那还是算了。
她是爸爸妈妈的孩子，逛完亲戚要回她家的。
许母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许静柳荣找了个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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