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在你那儿?”好半天,钱温陵才反应过来,“绾绾怎会在你那儿?”
一时间,她脑海里转过各种念头,却都不敢相信。
他不是说对苏绾绾没有儿女私情吗?
现在这样扣着她算怎么回事儿?
陆景玄声音淡到像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这事我自有主张,请母亲不要插手,只当不知道便罢。”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但苏绾绾可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出了事她无法交代啊。
钱温陵脸色为难:“但老太太那儿......”
“母亲只管吩咐好下人便是。”陆景玄打断她的话,“祖母那里我自然会亲自去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温陵自然知道这事她完全插不上手了。
罢了,好歹老太太那里有人交差。
她勉强松了口气,再想嘱咐什么,陆景玄已抬步走了出去。
这一夜苏绾绾睡得并不踏实,山间风雨将竹屋门窗吹得劈啪作响,她脑海里又一直浮现出自己抬头去亲陆景玄那个画面,当真又羞又愧,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一整晚思绪纷乱,熬到天光微亮时,窗外风雨终于停了。
睡在床外侧的锦瑟还未醒,可能是昨天找她实在累了。
苏绾绾没叫醒她,动作轻缓地起身,准备去厨房先烧点热水。
推开门,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静静立在竹屋前。
她一眼认出来,是陆景玄。
察觉到开门声,他回身,眉目之间有几分倦色,似一夜未眠:“醒了?”
苏绾绾轻轻点头。
他穿了件天青色长衫,外头罩一件白色披风,身后是一片雾气缭绕的竹林,清贵而神秘,仿佛画中仙人一般。
苏绾绾心中微动。
陆景玄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虽淡,却颇有几分关怀的意味:“伤好些了?”
苏绾绾调整好呼吸:“多谢大人,绾绾已好了许多。还有——”
她微微一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陆景玄眉梢一挑,看她,也未催促。
屋檐还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往下落着雨珠。
清冷的空气里传来一阵阵清脆而急促的鸟鸣声。
苏绾绾心一横,终是将昨晚想了无数次的道歉话语说了出来:“昨日绾绾有错,还望大人恕罪。”
说完后,她便低下头,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陆景玄看不清她脸色,但想必她的脸已经红得似胭脂,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耳根都是红的。
还以为她是要求他帮忙找贼人,却不料她犹豫半天,是想着为这件事道歉。
想到昨日那个温软而点到为止的吻,陆景玄心里不禁一荡。
他面上却不显,只淡声问:“你有何错?”
苏绾绾登时愣住——她这个歉道的还不够明显吗?一定要她说出来?她怎么好意思?
许是她发愣的表情太过明显,陆景玄又平声问:“这事对你很重要?”
他问的是她亲他这件事。
本朝女子注重名节,尤其大户人家。
先前就发生过宴会上某位小姐不慎落水,一位不相识的公子心切下水救人,最后不得不推掉跟原本未婚妻的婚事,娶了这位小姐的事。
所以他这么问的意思是,怕她讹上他?
她哪里敢。
何况,昨晚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明确拒绝了她,她怎么可能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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