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有意示好,柳盼儿也有意结交。
两个人从生活衣服糕点,说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颇有几番相谈甚欢,更觉得相见恨晚。
才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开始姐妹相称。
两人还约定,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邀请柳盼儿带着孩子来赏花。
介绍赵知府立即安排身边的亲随带着衙役,去百花楼,把闫氏母女赎回来。
百花楼的老鸨,虽然想狮子大开口,多要一点银子,但一看到官差过来,老老实实按照卖身契上的银两报价。
母女二人,五十五两银子。
闫氏原本好看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疤痕,眼神冷漠麻木。
正因为脸上有疤痕,非常狰狞可怕,所以也没人看上她。
老鸨让人把她打了一顿之后,就让她在百花楼的后院干粗活、干重活,片刻不得休息。
李梅是闫氏的女儿,长相酷似闫氏,今年才九岁。
老鸨让人好好调教李梅,等到再过几年十二三岁就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李梅跟在娘亲的身边,小声说:“娘,是爹爹来赎我们吗?”
闫氏眼神愤怒,呵斥女儿,“别提你那窝囊废的亲爹,为了你爷奶能吃几口鸡蛋,就把咱们卖了的男人,你觉得他还会来赎我们吗?他裤兜比脸还干净,哪来的银子?”
李梅听到这话眼睛微红,哽咽着问:“那谁会花钱赎我们呢?”
闫氏也颇为不解,她为了不接客,逃跑不成,就毁了自己的脸。她这样的长相,怎么会有人赎她呢?而且连她的女儿也赎回了?
就在这时候,赵大人的亲随小厮赵福走了过来,“带你们去医馆,先看看身上有没有病。有病就要治病,没病的话,也能安心。”
李梅见到赵福走了过来,吓得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地看着赵福。
闫氏警惕地看向闫氏,问:“这位壮士,是谁让你来赎我们母女二人的?不说清楚,我们母女死也不跟你们走。”
赵福见闫氏警惕,而且脸上还有两道可怕的疤痕,可见这一对母女在里面吃了不少苦,难免警觉,“你们应该认识德瑞夫人柳盼儿吧?”
“柳盼儿?”闫氏一愣,“三弟妹?她在哪?”
赵福回答:“她现在是我们知府大人的贵客,我家夫人正在招待德瑞夫人。我先送你们去医馆,检查过后,再把你们送到德瑞夫人所住的客栈。”
闫氏听到这话,这才微微放松,眼露感激,“原来三弟妹就是德瑞夫人啊!多谢这位大哥。”
跟赵福一起去了医馆,除了瘦弱,以后多吃饭,并没有其他的病。
赵福按照德瑞夫人的交代,把人送到运来客栈,并且给这对母女定了一个房间,又给了十两银子,让她们在客栈等着。
临走之前,赵福还交代掌柜子多多关照这一对母女。
赵夫人招待柳盼儿用午膳,赵福过来汇报,已经把人妥善安排好在客栈里。
用过午膳之后,柳盼儿拒绝赵夫人的挽留,急匆匆回到客栈。
闫氏和女儿李梅吃了午饭,又困又累,在得知三弟妹安排的这一切,放松警惕,躺在床上,母女二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柳盼儿回来,她们还没醒。
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柳盼儿才过来。
闫氏正在给女儿梳头,看到有人敲门,问:“谁?”
柳盼儿回答:“是我,柳盼儿!”
李梅眼睛一亮,“娘,是三婶,我去开门。”
李梅心里特别感激三婶把她从百花楼赎出来,在那里吃不饱饭,还要在大缸上劈叉,说这样长大腰细屁股大,每天又疼又痛苦。完不成,还要挨揍。
闫氏在听到柳盼儿的声音之后,也放下心来。
柳盼儿进来,看到闫氏脸上的疤痕,微微一愣,“你们,你受苦了。”
“多谢你,三弟妹。”闫氏感谢,红了眼睛,以前她跟柳盼儿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但没想到最后柳盼儿救她们母女出火坑。
柳盼儿摇头,“不用谢,你现在已经不是李家儿媳妇了,也不用叫我三弟妹,叫我柳氏,或者柳盼儿都行。”
李梅搬过来板凳,“三婶,你坐。”
“不用喊三婶,以后喊柳姨。”柳盼儿交代,摸摸李梅的脑袋。
当初李小宝落水,就是闫氏和李梅两人最早发现,救了上来。可见她们也是好心人,柳盼儿愿意帮助她们。
李梅点头,“谢谢柳姨,大伯母和阿芳阿丽姐,你见到了吗?她们现在可好?”
柳盼儿刚要回答,就听到了李梅肚子咕噜噜,笑了笑,“我先叫店小二送饭进来,咱们在屋里,边吃边说。”
“好。”李梅应下。
柳盼儿出去交代店小二送饭菜,很快就回来。
闫氏给柳盼儿倒了杯水,“柳妹妹,说吧,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沦落青楼的?”
李梅也瞪着大眼睛,仔细倾听。
柳盼儿把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如何得知闫氏母女沦落风尘的经过,“·······闫姐,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闫氏听完之后,目瞪口呆,没想到柳盼儿和刘氏这一路上遇到这么多的波折,好在一切苦尽甘来。不像她,虽然顺利过河了,但被公公婆婆和男人卖了。
一想到这,闫氏就一阵悲从心来,红了眼睛。
李梅也哭了,“娘,我们跟着柳姨去吉祥镇吧?”
闫氏虽然很心动,但最后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阿梅,咱们不能去。吉祥镇那里都是认识咱们母女二人的村民,她们都知道我们被卖入青楼。就算她们一开始同情我们,但时间长了,也会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将来阿梅也找不到好婆家。”
李梅一听不能跟以前熟悉的人相聚,心里不安,哽咽着问:“可是不去吉祥镇,我们还能去哪呢?娘,我怕!”
柳盼儿没有说话,闫氏不傻,能够想到更加适合她们自己的办法。
闫氏仔细斟酌,“柳妹妹,你看这样可好?我不去吉祥镇,但我们可以距离吉祥镇几十里的集镇。我在那里安家,给人干活织布,也能养活我们母女二人。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再跟柳妹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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