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想了想,对阿丽说:“阿丽,虽然铺子里有伙计照应,但我还要过去看看。你有什么话,就跟娘亲说,不能憋在心里。终归娘亲做那么多,都是希望我们好。”
阿丽点头,“嗯,我知道。”
刘氏狐疑,“阿丽,你到底要说什么?别怕,说出来。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娘做不到,还有你柳姨和三叔。”
李芳临走之前,也鼓励妹妹,实话实说。
等到姐姐走后,李丽鼓起勇气,对娘亲刘氏说:“娘,我知道中午你跟柳姨谈论我和我姐的婚事。”
刘氏一愣,皱眉问:“你们在外面偷听了?”
虽然不是李丽偷听的,但李丽也没说出来李楠偷听,只是点了点头。
“娘,不是陈家二哥不好,只是我想嫁读书人,像那个顾大人那样的。满腹经纶,诗词歌赋,样样都行,以后我还能做官夫人。”
听到这话,刘氏面露苦色,怕就怕这样的,但闺女喜欢,她估计也劝不住。
“阿丽啊,来,你能跟娘说你心里的想法,我很开心。只是,这成亲,不是想想而已。一定要找靠谱的人家,要不然以后一辈子受苦受累。你还记得李太奶奶过生辰的时候,你村长大叔雇来的戏班子吗?里面的那个原配,你不觉得可怜吗?”
李丽点头,没有反驳娘亲的话,“当然可怜,好日子没过上。等到男人功成名就,男人还被公主看上了。看似和谐一家亲,其实都是在践踏原配,一大家子都忘记了吃原配血肉的日子。可也不能说读书人都不靠谱,要请娘亲和柳姨帮我精挑细选靠谱的。”
刘氏见女儿眼神坚定,铁了心要找读书人,叹息一声,“你想好了?”
李丽点头,语气坚决,“娘,我想好了,我就想嫁读书人。如果能够白头偕老,和和美美最好。如果他们不对我好,我就和离。”
听到这话,刘氏摇头,叹息一声,“话说得轻巧,你不舒坦了,的确能够和离。没孩子的时候,你能这么做。有孩子了,你和离了,孩子怎么办?人家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过来?就算想,那也是你要用大笔的钱财和利益换取。”
“你再想想,你狠下心,不带孩子。那孩子落在那里,能有好日子过?都说宁跟要饭娘,不跟做官爹。有后娘,就有后爹。前面留下来的孩子就是碍眼的。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多惨啊!”
听到这话,李丽打了一个哆嗦,“娘,那怎么办?可是我就喜欢读书人,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喜欢练武打打杀杀的样子。我还想当官夫人,还想有诰命呢。”
虽然心里害怕,但内心对读书人的喜欢,仍旧没有改变。
刘氏知道小女儿一向泼辣,有主意。
现在能主动跟她说,证明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按照她的心意找婆家,就算出嫁了,一辈子也不甘心。
罢了,儿女都是债。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点顺心的事情,尤其是婚事。既然她喜欢读书人,就给她找读书人的人家。
“这事情,你别急。你想找读书人,还得靠你柳姨。我上哪给你找靠谱的读书人?咱们吉祥镇,还没一个有功名的呢。”
李丽见状,抿嘴一笑,小声说:“娘,其实也不是没有,学堂里有个文秀才。他也是有功名的。”
听到这话,刘氏顿时瞪了女儿一眼,伸手拧了女儿的耳朵,“你以后给我离文秀才远一点。他是有秀才的功名,但考了那么多年的举人,快到三十了,还没考上,这辈子就这样了。”
“本来这也不算啥,可他死读书,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给他说亲还不愿意,整天念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母亲急得要命,给他说亲,没一个能看上的,还等着自己考上进士,被人榜下捉婿的美梦呢!”
娘亲说的这些事情,李丽当然知道,连忙解释,“娘,我没看上文秀才,我只是举例咱们吉祥镇有秀才功名的人。您和柳姨给我找县城的读书人,这样总行了吧?”
刘氏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稍后,我会和你柳姨说。我们会慎重考察,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好,未必以后就好,我们不会害你,但也不能保证你一辈子都好。”
听到这话,李丽疑惑,“那你给我姐说唐家的大哥哥,难道就能保证我姐姐一辈子过得好?”
刘氏见女儿似懂非懂,耐心解释,“我也不能保证,但你姐若是跟唐家大小子成了,他爹娘在咱们吉祥镇上,在我眼皮子底下,离得近,抬脚就到了。”
“另外,大柱以后不在你三婶手下做事,就跟着你三叔做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敢怠慢你姐。还有一点,也是我和你三婶看重的,一家的人品。”
“唐娘子不错,唐云山也很好,唐大柱也挺好。你姐嫁过去,日子过得轻松。虽然一眼能够望到底,但也平坦。反观,你要嫁给读书人。直接嫁给进士,人家未必能看上你。”
“若是嫁给秀才,谁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考上进士?一辈子考不上,也不是没有。若是那花心的,还在外面招蜂引蝶,关键还用的你嫁妆,糟心不?若是婆母自恃清高,还想压制儿媳妇,就给你使绊子,难受不?”
听到母亲的一番话,阿丽挠了挠头,貌似娘亲说得对,“娘,那你说怎么办?我就喜欢读书人,但又不想经历你刚才说的那些各种问题。”
刘氏苦笑,“哎,你这丫头。”
“娘,人家就喜欢像顾大人那样的读书人,皮肤白,而且风姿俊朗,多好看啊!娘,你要是我,你不心动吗?”
刘氏叹息一声,顾大人那样的青年才俊,谁不喜欢啊?
“算了,反正孬好,我都给你说了,你就是铁了心要找读书人。进士,咱们够不上,秀才嘛,你就要跟着一起吃苦,还未必能考上举人。那就举人,到时候多给你陪嫁。有你三叔和三婶撑腰,想必也不敢明目张胆为难你。”
李丽眼睛一亮,本来以为只能找秀才呢,没想到娘亲和柳姨觉得她能找到举人。
“娘,那也不错。就算考不好功名,但举人也很体面了。在县城里,也备受尊敬。不管是教书,继续往上考,还是寻个偏远的地方,当个县令,都是不错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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