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红听完立马就照办去了。
“大小姐……”滴翠见状赶紧凑上前来,想讨个事儿。
余笙微微扬唇,也轻声同她耳语了一句。
滴翠听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奴婢这就去。”
这两人一个往余园的方去了,一个转身进了锦绣衣庄。
王倩茹见锦绣衣庄被人骂成这样,余笙都没有还嘴,肯定是束手无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周遭众人议论得愈发热火朝天。
王家小姐颇有些洋洋得意:
“我们王氏布庄,裁衣的是黎州最好的裁缝师傅,工坊绣房也都是黎州最大最好,连做工人数都是最多的,不像你们锦绣亦庄什么乞丐懒人都拉来充数!”
先前余家收了黎州城的乞丐到铺子里做工,刚好锦绣衣庄这边是最缺些做活的,就安排了一些过来在后仓做事。
王倩茹拿这个说事,那些王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说:
“锦绣衣庄不一直都是拿最差的东西,来卖最高价的吗?”
“也就是仗着花样新鲜,骗骗那些冤大头的钱!”
周遭还有很多认准了锦绣衣庄买衣裳的冤大头们:“……”
王倩茹适时吹吹自家,“哪像我们王家衣庄,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来不昧良心……”
王家正卖瓜似的自卖自夸着。
滴翠端着端着一盆水回来了,走上前,直接将整盆水都泼在了正得意的王倩茹身上。
一盆水,从头泼到脚,直接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正在吹嘘自家的王小姐呆愣了片刻,当即暴怒,“死丫头,敢泼我?你活腻了!”
王倩茹叫囔着让王家仆从拿住飞红,剥了她的皮。
滴翠端着盆飞快地退回锦绣衣庄。
周掌柜带着众人当即拦住了王家那些人,也没人强行辩解什么无心之失,只可惜方才的了吩咐上去泼水的不是自己。
王家人这么不要脸,泼粪都不为过。
王倩茹一边让压坏婆子们拿帕子给自己擦脸擦水,一边愤怒地质问:
“余笙,你什么意思?”
余笙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方锦帕,拂去溅到手背上的水珠,
“我看王大小姐一直在说梦话,黑白不分,对错混淆就算了,还时不时手舞足蹈,身边的人都如此习以为常,许是因为有夜游症的缘故。所以,让人拿盆水,让你醒来。”
她说这话时语调温柔的,不知道的还真分不清真假。
“你说我有病?”
王倩茹琢磨了片刻才明白过味来,气的要冲上来打她。
被身边的丫鬟婆子死死拦住了。
王家众人劝道:“您打不过她,可不能去啊!”
“这个余家大小姐会武功,还邪性!”
“您别忘了轩少爷带了二十几号壮丁都打不过她!打不过,真打不过啊!”
王倩茹这才没冲上前来,只站在原地怒骂:“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她说完这话,边上就有人惊叫:“王家大小姐真有病啊,怎么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
这话一出,原本聚在王倩茹周围的众人立马跟躲瘟疫似的四散开来。
只剩下几个王家奴婢还站在她边上。
众人齐齐朝王倩茹脚下看。
只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大滩血渍蔓延,还有鲜红的“血迹”一滴滴从她的裙子和衣袖上落下来。
诡异又瘆人。
王倩茹自己都吓得脸色发颤:“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家小姐今天穿了一袭嫣红色罗裙,搭着淡绯色小袖上襦,最外面还有两层云白色大袖衫,这片刻间已经全被染红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四肢都僵住了,明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却有种马上会死的错觉。
方帮她擦去身上水渍的一个婢女忽然发现了什么,“小姐,这不是血!”
那奴婢手上拿着的帕子也染了红色,连忙开口道:
“好像是衣料褪色,不是小姐流了血。”
“褪色?”王倩茹一听不是自己在流血,立马就觉得自己不用死了。
她一把夺过奴婢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就朝泼她水的滴翠发难。
“你个贱婢!”王倩茹怒声骂道,抬手就是一巴掌。
滴翠也不躲,仰着头,一副任她打让在场众人好好看看的架势。
余笙却扣住了王倩茹的手腕,不让她动滴翠分毫。
王倩茹的手被握得生疼,想抽回去,却挣脱不得,刚要破口大骂。
却听余笙道:“你不是问我,凭什么说王氏布庄的流光锦是粗制滥造吗?这就是答案。”
她说这话时嗓音清晰,在场众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倩茹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又变。
她今天为了来跟余笙叫板,故意穿了一身王氏布庄新制的流光锦新衣过来的。
谁知道,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丑。
方才还在说同样的布料王家卖得便宜就该在王家卖的众人,口风转得飞快,这会儿已经在说:
“王家卖的这是什么流光锦?这玩意谁穿谁短命!”
“就王家这样的,还好意思说余家昧良心?”
王倩茹越听越觉得脸疼,想扭头就跑,偏偏这会儿手腕还被余笙扣着。
“放开!你放开我!”
她急得恨不得上嘴去咬余笙了,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
余笙见她要一蹦三尺高,就适时松了手。
于是王倩茹这一蹦,就摔了个底朝天。
王家奴仆们上前去扶,王倩茹这一身的红水,又拖了一大圈,弄得一身污渍,满地狼藉。
周遭众人看得都直皱眉,纷纷说这王家的流光锦再便宜也不敢买啊,沾点水变成这样,穿出去不得丢人丢死。
王倩茹伸手去扒了件丫鬟的衣衫往自己身上披,埋着头就冲出人群去。
“小姐!小姐!”一众王家奴婢喊着追着,跟着往外跑去。
只剩下王氏布庄和穿着王氏流光锦的那些十来个人还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有一身着锦衣的绝艳少年缓步而来,刚好与狼狈逃走的王家小姐交叉而过。
来人一出现,便如朝霞破晓,旭日东升,一身华光笼罩,令人不敢直视,瞬间就让这喧闹长街都显得繁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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