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侧目看了小四妹一眼。
余萱是二皇子未过门的二皇子妃,命运早就跟李贵妃母子绑了在一起,这种时候她就算不插手这些事,也避不开,还不如……主动入局。
“走。”余笙思及此,牵着余萱朝主帐篷走去。
“世子妃,顾小姐……”守在帐篷外的侍卫伸手拦住了余家姐妹。
“拦着她们做什么?放人进去。”永乐长公主夜静华刚得到皇帝失踪的消息匆匆赶来。
几人一起走进主帐篷,果然如宫人惊呼的那般,皇后娘娘吐了血,昭仪娘娘晕过去了、二公主平日里算身子强健的,此时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还有几个出身不俗的命妇此时也性命垂危,出事的全都是方才陪同孙皇后在这主帐篷里说话解闷的人。
李贵妃大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静华也想问,但此时最危急的还是孙皇后的性命,“太医呢?太医什么时候到。”
头上不断冒汗的女官回话道:“回长公主的话,方才已经已经着人请太医了。”
“李贵妃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公主也想知道!”一直待在主帐篷里的五公主夜嘉仪忽然起身发难,“方才大家都还好好的,只是喝了一盏茶、用了些点心的功夫,皇后忽然就吐了血,昭仪和二皇姐,还有这些夫人们忽然就不好了……”
余萱没等五公主说完,就跑到了孙皇后身边蹲下,观其口鼻,又把了把她脉。
她这动作太过突然,夜嘉仪都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做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吗?就任由她这样冒犯皇后娘娘,也不拦着些?皇后娘娘若有万一,你们这些人万死难辞其咎!”
宫人内侍们闻言,连忙上前去拦着余萱。
余萱此时正从袖中取出银针袋,一把展开来,取出银针要往孙皇后穴道上扎,忽然被人拦住,焦急万分道:“皇后娘娘中了毒,我要立刻施针封住她的穴道,若毒素蔓延扩散到五脏六腑,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余笙上前,将一众内侍宫人都隔开,护在余萱身前,“萱儿,你只管救人,旁的事,我来。”
夜嘉仪最看不惯余笙这幅天塌下来,她也能顶住的样子,怒斥道:“你来什么,你能做什么?今日在这中毒出事的是皇后娘娘,是贵人命妇,不是什么山村野地的村妇,若真的出了事,一百个余笙也赔不起!”
余笙语调微冷道:“五公主有功夫在这吵吵囔囔,不如赶紧吩咐人查验此处的食物茶水花草熏香,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贵人中毒。”
夜嘉仪火气更旺了,“你是在教本公主做事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
“嘉仪。”赵淑妃见李贵妃和永乐长公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赶紧上前拦着五公主一些,低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夜嘉仪极不乐意地“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去坐下了,看向余笙的眼神满是:有你遭殃的时候!看你还能横到几时?
永乐长公主见状,给李贵妃递了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立马就让余萱着手救治孙皇后,且立刻安排人彻查主帐篷里这些茶水糕点和摆件用具是否含毒。
余萱随身还揣着解毒丸等物,拿出来了就要给孙皇后喂。
“等等!”这回出声的是赵淑妃,“顾家小姐拿出来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丸可不能喂给皇后娘娘吃,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李贵妃也有些犹豫。
现在皇帝下落不明,皇后娘娘又忽然中毒吐血,后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若是余萱给孙皇后喂得药丸把人送走了,那她跟夜浩然都难逃其咎。
眼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变成皇子夺嫡之中的一环。
二公主和那些中毒较浅的命妇们还在吐、抽搐着,偌大个主帐篷里,场面十分混乱。
夜静华也头大地很,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之法来。
孙皇后吐血之后陷入昏迷,呼吸减弱,性命垂危。
去请太医的宫人内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眼下,片刻也耽误不可。
孙皇后没有多少时间了。
余笙取过余萱手中的那颗药丸,直接吞了,“药丸无毒,只有解毒之效,我先行试药,请在场诸位见证。”
她吃完之后没事,赵淑妃和五公主都有些傻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贵妃还没下定决心,毕竟她先前也没听说儿子的小未婚妻会医术。
这种时候,不作为,远比做错了要安全得多。
永乐长公主生于皇室,长于皇室,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主帐篷有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余萱能救得了孙皇后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救不了……今日这一出手,只怕要把小命搭上。
余萱方才救人心切,掏银针掏解毒丸都没有想太多,此时被人叫停,又见长姐亲自试药,忽然就有些不敢动手了。
在这种时候出手,明显弊大于利。
可从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小四妹心中天人交战,一时间难以抉择,不由得喊了声:“长姐。”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依赖长姐的。
余笙看贵人们都不说话,沉声道:“萱儿,救人。”
“嗯。”余萱立马点头,重新掏出一颗药丸给孙皇后服下,又拿起银针给梁昭仪和二公主她们一一施针,发药。
对这些还有意识的人,她并不直接喂药,而是把药丸发到她们手里,让她们自己考虑吃还是不吃。
二公主腹痛难忍,抽抽地快要撅过去了,拿到了药,直接就吃。
反正方才余笙都吃了一颗,这药丸吃下去最多就是没有效用。
怎么都死不了人。
中毒的命妇们见状,也跟着吃了药丸。
孙皇后服药之后,人虽然还没醒,但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眼看着是稳住了一些。
周遭众人悬着一颗心,不敢懈怠分毫。
余笙拿出锦帕给小四妹擦了擦汗。
而此刻,负责查验糕点茶水等物的内侍,忽然查出了异常,“这茶、茶里有毒。”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夜嘉仪立即起身道:“你可验仔细了,这茶可是李贵妃送给皇后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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