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炜栋告诉陈亮，对于自杀事件，省领导震怒。
杨科是中纪委的人，省领导不好说什么，但杨之重是省纪委的，挨了刘书记和丁省长二人暴风骤雨般的批评。
这倒引起了陈亮对杨之重的同情。
但陈亮无能为力，他人微言轻，他只是一个临时工。
更何况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帮助新任县委书记李永银，稳定洛水县的局面。
“老陈，关于我的那份名单，我要郑重的感谢你。”
“不用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这时，陈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亮一看来电显示，一边噌的站起身来，一边接通了电话。
“刘书记，您好，我是陈亮。”
与此同时，陈亮看了一眼王炜栋。
王炜栋急忙起身，做了个手势，主动退出陈亮的房间。
王炜栋也是一个精明人。
刘书记，再看陈亮的态度，王炜栋猜得出来，这个刘书记应该是省委书记刘中华。
陈亮也是有点紧张。虽然刘书记是他的贵人，但迄今为止，他还没与刘书记见过面。
就是通电话，这也是第一次。
“小陈同志，你好吗？”
“报告刘书记，我很好。您有什么指示，您请说吧。”
“你现在负责什么？”
“以联合调查组成员的身份，配合和帮助及监督洛水县新届班子的工作。”
“嗯。洛水县的局面稳定下来了吗？”
陈亮道：“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我建议采取了相对妥协的方式。有一部情节不太严重的干部，暂时没有得到组织处理。”
刘书记哦了一声，“暂时不处理，就是以后慢慢的处理喽。”
“对。一下子把四五百人撤掉，既找不到这么多合适的人去顶替，撤下来的人也是不安定因素。”
刘书记问道：“对洛水县的新班子，你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陈亮道：“我与他们接触不多，了解不多。其中三人是我推荐的，对他们三个，我有点发言权。一把手李永银，我认为他能胜任这份工作。组织部长于瑾，也基本上能够胜任。”
“还有一个呢？他目前是什么职务？”
陈亮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叫周汉荣，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可能难以胜任现在的工作。”
刘书记道：“可是，他是你推荐的啊。”
“是的，我承认，他也是我推荐的。但是，我当时没有推荐他当二把手。我认为，他当二把手的能力还有所欠缺。”
电话那头，刘书记笑了。
陈亮赶紧补了一句，“从我个人来说，我不想害了我的老同学。”
刘书记又嗯了一声，“对整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报告刘书记，我没有看法。”
刘书记哼了一声，“滑头，你怎么可能没有看法。”
陈亮嘿嘿一笑，“报告刘书记，囿于我的身份，我也不能瞎打听啊。”
“可以收尾了吗？”
“我认为可以收尾了。”
“对自杀事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亮道：“百密一疏。调查过程漫长，出点差错在所难免。涉案人好几百，个别人自杀无碍全局。”
“好吧，先聊到这里。记住，回省城后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我记住了。”
通话终于结束。
陈亮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省委书记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预示着什么。
想了好久，陈亮也没想明白，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亮代表联合调查组，搭县委书记李永银的车去市里开会。
原来，今天市里召开干部大会，宣布新市委书记和新市长的上任。
这次市里调整班子成员，常委班子换了七个，其中包括市委书记，政府班子换了四个，其中包括市长。
在这其中，共有三人因直接涉案而被双/规。
市两套班子虽然不像洛水县两套班子那样彻底被换，但也被换得面目全非，除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和常务副市长也都换人。
仍在位置上的三把手、专职副书记，之所以还在位置上，是因为他刚上任不到三个月，跟受贿案没有瓜葛。
陈亮坐在主席台上，主动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新书记和新市长都从省里下派。
不过，干部大会的气氛有些凝重。
省里也没派主要领导前来压阵。
还是省委组织部的方副部长。
会议快结束时，陈亮接到方副部长发来的手机短信，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会议结束后，陈亮来到方副部长在青阳市委大楼的临时办公室。
“小陈，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下午就要回省里去了。”
陈亮握着方副部长的手问道：“那我呢？我什么时候回省里？”
方副部长道：“你是省委组织部的人，还是得听省委组织部的调配。你等我的通知，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谢谢你，方副部长。”
方副部长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叶芳华同志什么时候走？”
方副部长微笑一下，“你知道我和她的真实关系了？”
陈亮点了点头，“对不起。方副部长，我可没有有意打听。”
方副部长摆了摆手，“没关系。她这边的事处理完了，这个星期就能走了。”
陈亮又点点头，“部长，你还有什么指示？”
方副部长又摆了摆手，“哪有什么指示啊。叫你过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省委刘中华书记，大概要被调走了。”
“这……”陈亮显然被惊到了。
陈亮总算明白了，难怪昨晚刘书记打电话，还要他回省里后去见他。
方副部长道：“这也算正常。出了贿案案这么大的事件，省里需要人挺身而出，承担主要的责任。作为省委书记，他是第一责任人，必须出面承担责任。”
顿了顿，方副部长又道：“这是刘书记的主动要求，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其他领导。刘书记年纪大了，即使留下来继续，也只能再坚持一到两年。”
陈亮点着头问，“刘书记离开南江省后，会去什么地方？”
“去全国人/大，担任某委员会副主任。你放心，那属于正常的工作调动。”
陈亮笑了笑，“这就好，这就好。”
方副部长也笑道：“再说了，丁省长也很欣赏你。对你来说，即使刘书记调走了，丁省长还在嘛。”
陈亮心里一动，看着方副部长问道：“刘书记调走了，省委书记一职是丁省长接任吗？”
方副部长两手一摊，微笑着说道：“小陈同志，你搞搞明白，我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不是中央/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陈亮也笑了，“我猜应该是这样。”
“哈哈……矜持，请保持矜持。”
方副部长笑得相当灿烂，陈亮心里就有数了。
回到洛水县，陈亮接到叶芳华的电话邀请，希望与陈亮再次共进晚餐。
陈亮心情不错，方副部长和叶芳华这对兄妹，在给他送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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