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脸色一变，这次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平王也不打算听她说话，这女人脑子全都用在后院里怎么欺辱妾室们，正经大事上说出口的话，全都是废话，只问周莹：“为何你指名让你哥哥去娶殷家的庶女？”
周莹下意识就往门里看了一眼，只听刚才还在里头咒骂打砸吼叫的周敬德，此时没了动静，一听都知道他也想知道答案。
“有件事，哥哥可能没跟你们说过。”她语调艰涩地开了口：“其实······这个殷如柳，才是哥哥喜欢的女人，他们两个来往差不多已经两年了。”
竟然暗中来往了已经两年了？他们被蒙在鼓里两年了？
平王与平王妃全都傻了眼，从来都不知道儿子竟然早就给自己找了一个“真爱”。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哥哥就是眼瞎了也不会看上一个低贱的庶女，一定是这个女人勾引了你哥哥，他不安好心。”平王妃反应过来的，立刻就开始诋毁让自己儿子名声有了污点的殷家庶女殷如柳。
平王想的更多，他皱了眉头：“只怕殷家不乐意。”
周莹眸光一闪：“哥哥出了这种事，殷家······不乐意，也得乐意了，不然······”
“不然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平王如临大敌。
“前段时间，她偷偷透露消息给我，说，说她······”周莹觉得这事实在太丢脸。
“你有话直说就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一点大小姐的气度都没有。”平王妃是个急性子，当即斥责道。
周莹知道她重男轻女，心里最疼爱的人是哥哥周敬德，最不以为然的人是身为女儿的她，可她做女儿可没有叫她丢脸过，当即冷笑说了一句：“她说她怀了哥哥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快两个月了？
平王与平王妃全都愣住了，随即，平王妃更是大喜过望：“这是真的？”
眼看着儿子得了这种病，连妻子都找不到，就更不要提给她生一个孙子了，可现在，她未来的大孙子从天而降，都两个多月了。
相比较平王妃的激动，平王还算忍得住，疑问的眼神看向周莹。
周莹说道：“她跟我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我也不是大夫，不能肯定她跟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这就到殷家去。”平王妃喜不自禁地说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殷如柳，确定一下她肚子里是不是怀了她的大孙子。
只听门吱呀一声，竟然打开了，刚才平王妃如何苦劝，都没平静下来的周敬德，此时正满眼欢喜的冲了出来：“如柳她怀了我的孩子，真是，真是太好了。”
这简直是他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为避免事后发展脱离掌控，沈清姝买通的眼线依旧在盯着平王府发生的事情。
沈清姝正和秦敏嘉喝茶，听到殷如柳这个名字，就想起皇宫里趁着宴会，在假山跟周敬德搂搂抱抱的那个娇媚的女人：“······是不是她？”
秦敏嘉冷嘲一笑：“是她，如今，她可算是得偿夙愿了。”
曾经因为她和周敬德有婚约，她仗着与周敬德的关系，明里暗里的嘲讽她，给自己找优越感，这一次，看她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殷如柳当然笑不出来了，看着眼前一脸笑容，拉着她的手不放，上下端详她，一双眼神特意在她肚子上看了又看的平王妃，她腿一软，就在嫡母犀利阴冷的眼神里，众多姐妹掩饰不住的嘲讽里，彻底昏了过去。
平王妃觉得儿子得了那种病，殷如柳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平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她比殷家的人还要急，当即就嚷嚷起来，叫人去请太医来。
不说周敬德和殷如柳如何，这天晚上，沈清姝特意趁夜色来到了蔡家。
蔡家是个四进的宅院，祖传的那种，蔡家母女两个住在第二进，乔巧儿在第三进。
漆黑的夜色里，清凉的晚风徐徐吹过，乔巧儿院子里的一丛绿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两道黑影越过墙头，落在角落里。
乔巧儿带着丫头已经等候已久，见着沈清姝来了，她急忙迎了过去，小声说道：“姐姐可算来了，快进屋。”
沈清姝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与乔巧儿一起进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沈清姝发现里头准备的水盆，布巾，剪刀等东西一应俱全，她微微有些惊讶：“你准备的很好。”
乔巧儿苦笑了一下：“我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得好好的准备，姐姐，我还是很害怕。”
沈清姝看着强撑着脊背，让自己坚强起来的乔巧儿，就像看到了一个在大风里努力挺直枝干的花苞，她最后是能在风雨后好好的活下来，还是会被大风所折断呢，就看她这次能不能撑得下去。
“药已经熬好了。”乔巧儿深呼吸一下，坚定的眼神看向沈清姝，表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可以喝了。
“好。”沈清姝点了点头。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了齐全，对生育来说，年轻健康的姑娘，会比较容易一些，没有太大的风险。
为了万无一失，沈清姝特意配给了针对乔巧儿身体的最合适的药剂，两个时辰后，满头大汗，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有多少眼泪和汗水的乔巧儿，终于将身体里多余的那部分与身体分开。
汗湿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脸上，乔巧儿咬着被子角，压抑地痛哭起来，她想不到，会这样痛，心里的仇恨和悔恨让她痛苦的不知如何发泄。
沈清姝看着这样伤心痛哭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眼圈一热，上前抱着她单薄的肩膀：“哭吧，把不愉快的眼泪哭干净，等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
“到时候，你要坚强起来，你的大好人生还长着呢，你要是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去，怎么替自己申冤报仇呢？”
乔巧儿听了，忍不住眨落眼泪，想起自己经历的这些痛苦，她狠狠地咬紧牙关，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嘴唇上：“姐姐，我不会就这么倒下的，我就是死，也要拖着害了我的人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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