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儿,我饶不了你。”耿氏抱着伤心哭泣的女儿,气的一脸狰狞。
一定是乔巧儿出门的时候,故意叫人传递了假消息给珍儿,才让不知情的她跑了过来,代替她承受了她不敢受的屈辱。
乔大姑看着耿氏灰头土脸的样子,只躲着暗处偷笑,她最看不惯耿氏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也看不惯乔珍儿鼻孔朝天,笑话他们一家人是打秋风的破落户,穷亲戚。
这次一石二鸟,可让这母女两个把脸丢尽了。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她假模假样进门劝她:“哎呦,没事儿吧,看看,把我珍儿都哭成了什么样,那牛家的人也太过分,也不看看自己那儿子长得什么猪头样,以为考个秀才,就能在乔家的姑娘里挑三拣四了?”
钱在乔大姑这种人的眼里是最重要,以她从小到大的见闻,那读书做官,那都是没有影儿的事,不如银子来得实在,读书那得读多久才有出路,可有银子,现在拿着,出门就能花用。
因此在她压力,秀才还不如银子来的实惠。
本来是安慰的话,耿氏听了却觉得很是刺耳,分明乔大姑这话是话里有话,把自己的珍儿说成跟乔巧儿是一类人,同样姓乔家的姑娘,那也是有大差别的。
她女儿是她捧在心尖上的宝,才不是乔巧儿那种张牙舞爪没教养的死丫头。
乔大老爷好容易从赵家那里得了消息,才知道家里闹了这么一处风波,当即就把耿氏骂了一回,这才跑去找乔老爷子。
“什么,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就想拿我们家的银票?他想得美。”等乔老爷子知道了赵振平的办法是什么,就冷笑起来:“这是拿我当傻子哄呢,骗到他爷爷头上来了。”
乔大老爷心里也很不舒服:“就是让他写一张字据罢了,就敢问我们家要六千两银子,好说歹说,说到四千两,这四千两银子花出去,也不过是把蔡家的银子要回来,爹,怎么看,咱们这都是替蔡家白出力,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啊?”
乔老爷子脸上不好看,谁说不是呢?
当初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想着是蔡家拿回了铺子,然后蔡家这铺子迟早随着他嫡亲的孙女乔巧儿继承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乔家的家业。
结果呢,蔡家被赶出家门以后,先是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后来竟要告自家,自己好心收留了,嫌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又要告衙门把这宅子要回去。
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思来想去,乔老爷子都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要回蔡家的铺子吧,自己乔家从今往后就没有了收入,要回蔡家的铺子吧,合法的继承人乔巧儿一心胳肢窝往外拐,姓乔的却成天替姓蔡的当门神,一文钱都舍不得给乔家的人花。
“爹,不如,咱们把巧儿叫来,好好商量商量?”乔大老爷试探了一声,他自问,如果他是乔巧儿,一定会同意这个事的。
“这是秘密,要是叫她知道了,坏我们的事儿。”乔老爷子呵斥他。
乔大老爷一向都是听他爹,顺口就说:“爹,那你说怎么办?”
乔老爷子不吭声了。
乔大老爷一看,就知道他没主意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爹,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就把赵振平能证明蔡家欠沈家的银子是假的的事情说给她听,告诉她可以把蔡家的五个铺子还有祖宅都拿回来,前提是叫她给咱们写上蔡家除了这个宅子以外,还欠咱们一万两银子的债务,不就好了?咱们也不算是白给她干活。”
乔老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人老成精,儿子出的这个主意很好,但是有些细节很粗陋,不容推敲。
他很快就想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办法:“这样好了,这四千两银子咱们就先垫上,等拿到了赵振平写给咱们的字据,证明沈家并没有借给蔡家十万两银子,那么蔡家的家产就要沈清姝全部如数归还蔡家,可蔡家要是想拿到这张咱们用四千两银子换来的字据,就必须给咱们写上这座院子,以及蔡家其中三个铺子归乔家所有的字据。这样才算有诚意,那一万两银子也太少了。”
乔大老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爹,还是你想的仔细。”
乔老爷子也颔首忍不住满脸笑容,自觉的自己这个办法简直聪明绝顶,天衣无缝。
第二天,就是约定好的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
乔大老爷乔装打扮以后,装作是乔家一个普通的下人,藏着银票,就从乔家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此时的赵家,在沈清姝派人盯梢与黄家派人盯梢的双重视线里,赵振平竟然乾坤大挪移一般,出现了城门口一处茶社里,他还细心地贴着假胡子,划粗了眉毛,就是沈清姝在这里,也不会立刻认出他。
“东西带来了吗?”乔大老爷佩服的看了一眼赵振平,他刚才真是好一顿找,要不是赵振平给他示意,他还找不到他呢。
赵振平知道沈清姝的厉害,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给乔大老爷看。
乔大老爷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偷偷摸摸将银票给了他:“咱们从此两清了,知道吗?”
赵振平随意点点头,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银票身上,背转身,偷偷数了数乔大老爷给的数目对不对,确认无误,才点点头。
乔大老爷先行离开,赵振平又吃了两个饼,就提起身边一个小小的包袱背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就爬上一辆普普通通的灰篷布驴车。
其貌不扬的驴车缓缓的行驶出京城的大门口,彻底消失在京城的地界里。
乔家,乔巧儿正在照顾蔡老太太喝药,院儿里的婆子就走了进来:“三小姐,老太爷叫你和二太太一起过去有事相商。”
乔巧儿喂药的动作一停,但凡有事的时候,把蔡氏叫去,那就完全可以肯定,他们是不怀好心的要借着蔡氏这个亲娘的手迫使她答应什么。
蔡氏身体弱,说自己闻到药味就头疼,因此经常只在隔壁的屋子里待着。
蔡老太太有些担心:“不知道又想怎么算计你呢,你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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