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低头一声苦笑:“若是有一两人这样说我也就罢了,说的人多了,我肯定不会只是单纯而已。更何况,你那日见到女儿,不也是很诧异,话中之意说我以前很傻吗?”
花将军再次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你以前生过一场病,病愈后,人就多少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并不痴傻。父亲为你遍寻名医都没有结果。”
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花写意心底里五味杂陈,看得出来,原主以前的日子,定然也不好过。
一个痴傻丫头,谁能待见呢?自家亲娘瞧不上呼来喝去的也是正常。
唯独自家父亲,还能这样包容自己,尚有一丝关爱。
“以前女儿不懂事,想必给父亲惹了许多麻烦。”
花将军听她这样说,也有点动容,抬起手来,缓缓摩挲了一下花写意的头发。
“如今你已经恢复清明,一切全都过去了。今日之事,也就罢了,你母亲也是怕你再犯病惹祸,所以对你的事情过于关心了一点,提前叮嘱了王妈要好好看着你。”
花将军的解释,打消了花写意心里的一点疑云,尤其是他抬起的,那只粗粝的手,令花写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过世的祖父。
自小到大,他就是这样,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脑袋瓜,将自己毕生所学,一点一点传授给自己知道。
就这样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以前的隔阂全都消失不见,花写意甚至还因为自己的猜疑而感到些许羞愧,决定如实相告。
“我大婚之日遭遇变故,头上受伤,自从棺木之中清醒过来之后,以前的许多事情就都忘记了。”
花将军十分惊讶地抬起脸来,甚至是目瞪口呆:“你失忆了?”
花写意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
“不仅是以前的事情,就连你和娘,我其实都不认得了。”
花将军喟叹一声:“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虽说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可是却获得一身神奇的医术,否则怎么能医治好摄政王的病呢?”
这个问题,花写意早就想好了说辞。
“能救醒摄政王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掌将他心中淤血拍了出来。然后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跟太后打了赌。这开方治病救人都是临时抱佛脚,跟药老现学现卖。”
“你也好大的胆子。”
“为了保命,女儿也是豁出去了。这不,现在每天都在钻研医书,背诵药方,好歹也能滥竽充数。”
这个解释也令花将军深信不疑,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花写意两巴掌打醒宫锦行的传说已经几乎是人尽皆知。
劝慰几句,让花写意不要记恨连氏与王妈,这才走了。
回到主院,连氏刚刚送走赵琳琅,正坐着发呆。
花将军进屋一把扯了腰带,将袍子脱了挂在屏风上,见连氏并不上前伺候,心里有火,忍不住发作起来。
“昨天就叮嘱过你,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如今可好,让她心里起疑,半晌方才安抚好。”
连氏鼻端哼了哼:“这能怪我吗?谁知道琳琅这个臭丫头竟然偷听我和姐姐说话,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到府里来强出头?我这话都没有说完呢,紧赶慢赶地回来。还好,琳琅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不是琳琅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这丫头明白之后,就跟人精似的,你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当即就将适才花写意与他所说的话,以及自己如何安抚她,一五一十地跟连氏说了。
连氏撇撇嘴:“白吃着我的,喝着我的,每顿饭吃那么多,当姑奶奶似的供着,她也不说我一个好,还跑去你跟前告状,就是白眼狼一个。”
花将军颇有一点无奈:“我都答应你了,过些日子消停之后就想办法将她送走,你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这都好几天了,人家摄政王府一点动静都没有,休书也写了,你还指望着人家来将她接回去啊?
该走的不走,想回的回不来,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夜长梦多,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的传她的耳朵里怎么办?”
花将军愁容满面:“咱们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将她直接赶走啊?我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借口,好歹也是皇家的儿媳妇,万一回头太后问起来,让我怎么说?”
连氏往花将军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今日我去赵家,我姐跟我说,谢家三郡主可发话了。”
“什么话?”
“还用说么?三郡主对摄政王的心思谁不知道?好不容易,咱家那主被休了,三郡主肯定是要斩草除根,彻底断了这个祸患。”
花将军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她好歹也是我女儿。”
“瞧把你吓得,”连氏不悦地哼了哼:“人家三郡主的意思,就是将她送离都城,远远地打发了就行。”
花将军一时间有点为难,闷着没说话。
“怎么,舍不得了?你自己可心知肚明,这几年,要不是我姐在谢家人跟前说好话,咱们能从那鸟不拉屎的里木关回到都城么?谢家一手遮天,咱可不能得罪。”
“我知道!”花将军十分不耐烦:“可咱也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不能做得太绝了。”
连氏斜着眼睛察言观色:“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让她识趣自己主动离开。”
“什么主意?”
“今儿我去我姐那儿,我姐说让我去揽月庵找那儿的庵主来府上瞧瞧那个主儿。”
花将军一口否决:“刚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就是突然开窍而已。大概就是小的时候伤到头部,里面有淤血,阴差阳错的就好了,非要扯什么鬼神。”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看你这急脾气,先说不行。过来!”
花将军往跟前凑了凑:“那你说。”
连氏压低了声音,附在花将军耳朵根子底下,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花将军听得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依照你说的办。”
连氏十分得意:“这得罪人的事情我来,你唱白脸我唱黑脸,就不信她还能住得下去。担保不过三天,她自己卷铺盖走人,揉圆捏扁怎么安置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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