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懿旨一下,事不宜迟,双方立即下聘定下大婚之日,就在九日之后。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始作俑者就是谢四儿与谢小三,侯爷一声令下,不出两日,也就逆转了风向,逐渐消退。
婚事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连氏更是腰杆笔挺,扬眉吐气,为花想容筹备嫁妆,春风得意。
将军府又一次成了都城里的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将军府嫁出了两个女儿,一个是摄政王妃,另一个是侯府的儿媳妇。
将军府这是要走运,飞黄腾达了吗?
花写意私下里与花将军谈过,花将军也有忧虑,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背地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花想容,让她一定要守口如瓶,万不可在侯府露出马脚。
花写意终究是花想容名义上的长姐,添妆也是要送的,面子上最起码要过得去。
无疑,洛神阁是置办添妆最好的去处。
正好,自己也能替嗣音好生教训教训那个恶婆子,出一口闷气。
追风一听说花想容要带着嗣音前去洛神阁,立即自告奋勇做车夫,抢了轻舟的差事。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洛神阁,照例,追风候在阁外,花写意与嗣音二人入内。
阁中只有两个绣娘在忙碌,跑前跑后地招呼顾客。见到嗣音,也只能点点头算作招呼。
嗣音带着花写意在柜台上挑拣称心的绸缎与首饰。
过了一会儿,两个绣娘才打发走了阁中的顾客,有空与嗣音说话。
嗣音奇怪地问:“烟舞她们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守在这里?”
两个绣娘对视一眼,全都愤愤不平。
“别提了,过几日侯府公子大婚,需要一批大红的绣花锦被,侯爷夫人过来阁中相中了几个绣样,要求七天之内交货,掌柜一口应了下来。”
嗣音微蹙了眉尖:“大概需要多少床?”
“龙凤呈祥的锦被缎面九床,锦褥九床,鸳鸯戏水的枕套六对。百子千孙的锦帐两副,凤穿牡丹的门帘三个,桌幔一套。说暂时先需要这么多,若是活做得好,还会要第二批。”
“这么多怎么可能七天交货?提前一个月还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银子我们都想赚,可是这些绣活这么繁杂,就算我们不吃不喝不睡,七天之内也未必能交货啊。
我们也跟林掌柜说了,可是林掌柜你是知道的,喜欢趋炎附势,为了攀上富贵侯府,她怎么可能放弃这笔生意?”
“那她打算怎么办?从附近的分号调度?”
“她原本就是这样盘算,床品全都从附近分号调度,只临时加工锦帐门帘什么的。
可是咱阁中的东西全都供不应求,天冷了办喜事的人家又多,分号里也没有剩余。临时可不抓瞎了不。
尤其是锦帐什么的,都是按照尺寸定制,必须要现在赶工。烟舞她们几个觉都不能睡,夜里困极了就在旁边榻上打个盹儿。
我们白日在这里忙碌一日,晚上同样要去帮忙赶工。
林掌柜见谁瞌睡就用锥子冷不丁地扎一下。你看,我们好歹还能轮流放哨偷懒眯一觉,眼睛里都熬出血丝来了。烟舞她们更受罪。”
“一直不睡,这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难怪这两日不见两人来王府找自己说话。
“若是这样能赶上进度,熬也就熬了,这么多活,林掌柜就算是用锥子将我们扎成筛子都赶不完啊。
林掌柜见天将阁中的事务都交给你处理,自己心里都没个数,当这绣花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如今只有五天就要交货了,到时候若是交不出来,侯府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从阁中离开的那些姐妹呢?”
“她们都是受不了林掌柜,方才离开的。林掌柜哪有那么大的脸去求着人家回来帮忙?”
嗣音望了一旁的花写意一眼,欲言又止。
花写意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你想给她们帮忙?”
嗣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只是想帮帮烟舞她们。”
花写意微微一笑,真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姑娘啊。若是换成自己,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仁慈了,更遑论是帮助洛神阁度过这一关。
这是人家的自由,自己可管不着。
“你想帮忙可以,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身体要紧。”
“王妃娘娘您尽管放心。”
两个绣娘听闻嗣音会留下来帮忙,立即欢喜雀跃,将她当做了主心骨。
嗣音自己前去绣房看看情况,花写意留在这里挑选添妆。
幽怨的笛音再次响起,如泣如诉,如丝如缕,不绝于耳。
花写意一怔。
就是那个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响起?巧合还是有意?
花写意问其中一个绣娘:“这是谁在吹笛子?还挺好听。”
绣娘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啊,哪有笛声?”
“这么大的声音,你听不到?”
绣娘愣了愣,问另一个人:“你听着有笛声吗?”
另一个绣娘也仔细听了听:“没有啊。”
难道有幻听了?花写意掏掏自己的耳朵,听得真真切切,就是有笛声!
而且听声辨位,就在这洛神阁的后面。
她抬手一指:“后面是什么地方?”
“绣房。”
“有后门吗?”
绣娘点点头:“后门对着的,是一条胡同。”
花写意不假思索:“我去后面看一眼。嗣音若是回来了,你让她稍等我一下。”
绣娘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阻拦,还主动给她指明了方向。
花写意径直穿过后院,打开后门的插棍,循着笛声找了过去。
她基本可以确定,这笛音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另外两位绣娘为何会听不到,她解释不清。
这笛声从王府一直追到洛神阁,绝对不是偶然,兴许对方就是想要用笛声传递什么消息,或者是引自己出去。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她依仗自己气力过人,再加上有毒药护身,丝毫也不畏惧,单刀赴会,一定要让对方现出原形。
循着笛声,她拐进胡同,七绕八绕,人没找到,倒是把自己给绕迷糊了。
她开始羡慕追风的轻功,自己若是也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直接踩着屋顶,兴许就好找了呢。
笛音,突然停了。
她更是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正懊恼不已,听头顶处一声轻笑,低沉而沙哑,带着磁性。
“你何时变得这么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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