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强行做出部署,要求钟锐尽快把卢涛的案子结了。
如果三天内还找不到证据证明是谋杀,那么就要以意外事故结案。
散会后,宋启脸色铁青,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钟锐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想啥呢?还跟陈局置气?”
宋启摇头:“我犯不上跟一个老官僚较劲,我只是在想,电表箱里的痕迹到底是什么留下的?”
钟锐反问:“你还是坚持认为,那块痕迹就是破案的关键?”
“对!”宋启点头:“最不起眼的地方,往往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钟锐叹了一口气:“还剩三天时间,你和你的小团队得抓紧了,我这边没有更多人手支援你,实在抱歉。”
宋启呵呵一笑:“我压根也没指望你们……哦对了,有空的话,你不妨查查陈伟和邹大福的关系。”
一听这话,钟锐顿时皱起眉头,“你怀疑陈局包庇邹大福?”
宋启不置可否,“我可没说,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钟锐不解。
宋启解释道:“往常那么多大案要案,甚至轰动整个齐海的‘夜枭’莫浮生案,陈伟都没这么尽心尽力。”
“可偏偏一个不起眼的卢涛触电案,他突然亲自参加案情分析会,还主动做出部署安排,这难道不奇怪吗?”
钟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的……有点道理哈!”
“不过,官官相护也是没办法的事。”
“除非我们找出决定性证据,否则也没道理推翻陈局的决定。”
不等钟锐把话说完,宋启起身就往外走。
“你上哪去?”钟锐追问。
宋启头也没回说道:“找外援。”
离开市局,宋启回到了久违的警校。
这里依旧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他找到了曾经的专业课导师,著名痕迹鉴定专家于寻理教授。
没错,于寻理教授正是于昭雪的叔父,检察院副检察长于寻道的亲弟弟。
于家人才辈出,而且全都是司法口的人,可谓司法世家。
课堂上,于寻理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讲述痕迹鉴定技巧。
台下的学子认真倾听,生怕遗漏了关键的知识点。
宋启坐在最后一排,静静看着昔日的恩师。
四目相对,于寻理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宋启会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讲课。
四十五分钟的课,足足讲了一个小时,但没有人抱怨拖堂。
足以证明于教授在学生心目中的受欢迎程度。
下课之后,于寻理直接走到宋启面前问道:“找我有事?”
宋启起身鞠躬致意,“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老师了,过来看看您。”
于寻理爽朗大笑:“臭小子,学会油嘴滑舌了!”
“不过,你师父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赶紧说正事,不然我可走了啊,最近忙得很……”
宋启拿出电表箱痕迹的照片递过去,“最近有个案子卡住了,破案的钥匙就是这个痕迹。”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于寻理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睛端详照片,许久才开口:“我一时半会给不出答案,等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宋启焦虑道:“可以,不过您得快点,我最多只有两天时间。”
“臭小子,还给我安排起任务来了!”于寻理翻了个白眼,“放心,等我几个小时,保准给你答复。”
有了强力外援,宋启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寻理走后,宋启拿起对讲机呼叫曹氏兄弟。
“阿猛,彪子,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喂喂喂?收到了吗?说话!”
“又偷懒打瞌睡是吧?尾款再扣两万……”
一听到要扣钱,对讲机里立马传来曹德猛的声音。
“别啊,刚才信号不好,千万别扣钱!”
“我这边一切正常,邹大福照常上班,没什么情况。”
“彪子的对讲机可能坏了……”
宋启冷冷道:“那行,彪子那份工资单独扣一万。”
下一秒。
曹德彪的声音响起:“别别别扣我钱!我这边没有异常!”
“邹老爷子除了上医院看病,就是找个鱼塘钓鱼。”
“儿媳妇除了买菜就是在家里忙活,现在正在洗澡,我盯着呢!”
邹大福全家都没有异常,反而显得不正常。
正常人背上杀人嫌疑犯的帽子,多少都得受到影响。
但他们一家太淡定了,就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宋启更加坚信,邹大福一定就是谋害卢涛的真凶!
另一边。
钟锐破天荒回了父母家,一栋老旧小区的筒子楼。
这个家在他眼里既熟悉又陌生,不知道多久没回来过了。
可能有一年,也可能两年,记不清了。
倒不是他工作太忙,而是因为他跟父亲的关系水火不容,甚至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亲眼见识到邹大福父子的矛盾,钟锐深有感触,也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索性回来看看。
开门的是钟母。
多日不见,她仿佛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气色也很差。
上次见她还只是两鬓斑白,如今已是满头白发。
钟锐有些心疼,轻轻喊了一声“妈”。
“你怎么来了?”钟母非常惊讶。
钟锐尴尬笑道:“路过,顺便来看看,我爸在家吗?”
钟母急忙把钟锐往外推,小声道:“他在厕所里磨牙刷呢,你赶紧走,千万别让他看到你,否则他绝对会杀了你!”
钟锐苦笑:“都十年了,他还是这么恨我啊……”
钟母长叹一声:“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十年前,钟锐刚刚从警,发现父亲开的出租车里藏着一包毒品,怀疑父亲参与运毒。
当时他义愤填膺,当晚回家就找父亲摊牌。
钟父支支吾吾,实在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钟锐万念俱灰,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举报父亲,大义灭亲!
后来钟父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一年,因为表现良好,只蹲了九年就出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钟父改造好了,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实际上,钟父恨死钟锐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
他曾经在所有狱友面前扬言,等出去以后,一定要亲手杀了钟锐。
然而出狱以后,年近六十的钟父患上了老年痴呆,还以为自己在监狱里服刑。
又因为执念太深,他天天在家里藏牙刷,然后躲到厕所里打磨锋利。
只要见到钟锐,他会毫不犹豫的用牙刷,刺穿钟锐的喉咙或者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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