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低眸想了想，忽然看向江淮。
江淮会意，立马来到厉老四身边，他将手放置在厉老四的手背上。
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明显变了。
“厉老四？”姜酒看着他。
“江淮”拧着眉头看她。
“你的身体已经被酒精侵蚀，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和你沟通了。十年前，你前妻是为什么要和你离婚？是不是和孩子有关？你前妻是不是流产过一个孩子？”
“江淮”听见她接连的提问，瞳孔放大了几分，但并不吭声。
姜酒说，“我是依你女儿厉菁菁的意思，过来帮你的，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强的戒心。你只要告诉我，当年你们是不是流产过一个孩子？”
“江淮”的嘴唇轻轻嗫嚅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没说出口，却是两行清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突然掩面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住她…我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哭着哭着，他开始打自己的脸。
“是我错了。我后悔，我后悔啊，我做梦都想回到那一日，回到那一日去，我不该，我不该……”
厉老四根本没法回答姜酒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自责。
情绪激动，还在打自己，江淮的一张小白脸，被打的都肿了。
姜酒担心江淮肉体受伤，只能用清心符摁在他脑门上。
江淮眼睛一闭，可算是醒过来了，立马松开厉老四的手，瞬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被人上身的时候，他是没有记忆的，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摸了摸脸颊，脸颊都肿了，真狠！
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问：“师父你打我？”
“……是你自己打的。”
“啊？他这么恨他自己吗？我被上身的风险也太高了吧！”江淮委屈的揉着脸，“那你查到什么东西了吗？”
“事情的源头就在他身上，厉菁菁，有你母亲的联系方式吗？”
“我母亲…她…”
厉菁菁吞吞吐吐。
“不要有任何隐瞒。”
姜酒严肃的说。
厉菁菁这才磕磕巴巴的说：“其实，其实，我父母离婚的事，都是我奶奶和我说的，我信以为真，可我长大一些以后，才从家里其他人口里知道，母亲其实是失踪了。”
“我没有母亲的联系方式，我去过外婆家找母亲，但母亲没和外婆家联系，也没有和任何朋友联系…和父亲离婚以后，母亲整个的人间蒸发了，整整十年了，从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说到这里，厉菁菁长长的停顿了。
“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
姜酒的脑子里迅速跳过好些个杀妻案的例子。
不会是厉老四杀了他老婆，然后谎称他老婆失踪了吧…
细思极恐啊…
想不到一个鸿运齐天的厉家，竟然还能发生这样藏污纳垢的事。
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预计。
若是怀孕的母亲，带着尚未出生孩子，一同被残忍谋杀。
有可能变成罕见的母子尸。
母子一体，变成非人非鬼，以诡异姿态存在的恶灵。
拥有强烈的保护孩子的本能的母亲，与不谙世事、本能眷恋母亲的孩子。
两份最纯粹、最天然的感情，互相依存，互相交织，会变成令人胆寒的可怕存在。
厉老四真的杀了他妻子吗？
姜酒定睛看向厉老四。
昏沉睡着的男人，长年酗酒度日，身体已经非常的消瘦，身体干枯，好像随时就要死了的样子。
他身上的事情，就是解开厉家秘密的关键。
可厉老四现在这样，也没法和他交流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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