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她甚至能做出强逼儿子取自己大哥“遗孀”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司鹤轩以前哪怕再生气，也会在外人面前给这个儿媳留面子。
此时却怒气上涌，毫不留情地开怼：“通知你？通知你干嘛？你妈也不是病了这一年两年了，以前怎么不见你来尽孝道？更何况，老宅那点事你都管不好，我哪敢指望你其他啊！”
程佩兰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顾弈秋只是她的婆婆。
程佩兰这些年也就在顾弈秋一开始病的时候表达了一下关心，后来就基本上没有照顾或关心过婆婆。
甚至司鹤轩每年带顾弈秋回来，也是把她安排在养老院，自己和医护轮流照顾，从来不会让她来伺候。
程佩兰头两年还会隔三差五去探望一下婆婆，表现表现孝顺。
随着顾弈秋病情越来越严重，程佩兰对随时随地可能发病的婆婆无比嫌弃。
逐渐的一年半载都不会去养老院看一眼。
司鹤轩对此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司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贴身照顾的医护想请多少就能请多少，根本用不着使唤儿媳妇。
而程佩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知道司鹤轩对于她擅自给司霆礼娶了媳妇不满。
她想通过来医院探望顾弈秋、等手术结果，来表现孝道，缓解司鹤轩的怒气。
可程佩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向来和和气气从来没跟她红过脸的公公。
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不给她面子。
程佩兰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她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环视一圈，声音猛然一沉道：“霆礼呢？他奶奶要做手术，他怎么也不知道守在这里？他就是这样当晚辈的？爸，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说着，她作势要掏出手机。
司鹤轩脸色越发难看。
程佩兰这是在说，她不孝顺，难道司霆礼就孝顺吗？
她至少还在这里陪着老太太做手术。
可司鹤轩看中的好孙子呢？
现在还在外面忙着谈生意、签合同，根本就不把这个奶奶放在心上！
司鹤轩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个当妈的，怎么能对自己儿子这么狠，这么无情。
要不是当年给霆礼做过DNA，他都要怀疑霆礼不是程佩兰亲生的了！
但程佩兰都把事情做绝到这地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司鹤轩也只能强自按捺下怒气。
“行了，打什么打！是我让霆礼先别回来的！你妈不过是做个小手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旁跟着程佩兰来的李管家一见两人之间气氛缓和。
立刻讨好地笑道：“是啊是啊！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老太爷还请来了神经外科方面鼎鼎大名的专家沈医生，这手术更是十拿九稳了。沈医生，对不对？”
沈鸿哲矜持一笑道：“我先去看看病人吧？”
走进病房的时候，沈鸿哲还是一脸从容的。
可是当看到被绑在床上的司老太太时，他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司老太太全身被皮带紧紧束缚住，却还在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吼声。
双目犹如厉鬼一样一片赤红。
沈鸿哲一靠近，她就猛地震动了一下身体，白森森的牙齿就要往他身上咬。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鸿哲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给无数病人做过开颅手术，可从没见过像司老太太这样可怕的，像是发疯的厉鬼般的病人。
“病人情绪为什么那么激动？难道你们不知道，做颅内动脉瘤之前，病人情绪要保持稳定吗？司老太太都这样了，你们怎么也不给她打安定？！”
之前在凉亭中负责照顾司老太太的严医生闻言叹了口气道：“沈医生你有所不知，司老太太原本就患有类老年痴呆病症，但她这病又和普通的老年痴呆不同，发作的时候，普通的安定几乎是没用的。只能上强力麻醉剂，可司老太太马上就要手术了，也不能打太多麻醉剂，否则我担心连麻醉剂都会失效。”
“沈医生，没事的，这束缚带很牢固，司老太太不会挣脱的。您快给她检查吧，司老太太的情况不太好，最好马上进行手术！”
沈鸿哲强忍着恐惧和恶心，靠近发疯的司老太太检查。
这一查，他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妈的，晏弘方给她看的是什么病案？！
按照那病案上的情况，明明给司老太太做颅内动脉瘤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轻轻松松就能捞一份天大的人情和功劳。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无论是血液检查结果，还是头部造影，都显示颅内动脉瘤发生了变化。
司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也根本就不适合手术。
如果说原本他对手术成功的把握有八成。
那现在这个状况，就连六成都没有了。
沈鸿哲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反而带上了几分慌乱。
但他脑子转的极快。
一看到司鹤轩就立刻先发制人，厉声喝问道：“司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让晏先生嘱咐过你们，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让病人受任何刺激吗？为什么才过了两天，病人就变成这样？您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做手术，风险会有多大？！你这不是让我救人，而是让我害人啊！”
司鹤轩脸色唰一下白了，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你……你的意思是，就算做手术也……也救不了弈秋？”
沈鸿哲一脸正气凛然、义愤填膺地点头：“手术的风险非常大，我想知道司老太太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您给晏先生的病历中，也没提到司老太太会这样发病啊！这两天难道你都没让医护人员好好照顾她吗？”
“这……这还不是要怪小少爷！”一旁的严医生连忙接口道：“要不是小少爷没轻没重，刺激了老太太，老太太还好好的，根本就不会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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