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安思宇终于睁开了眼睛。
赵柔一直守在他身边,看到他醒来,松了口气,哭着说:“思宇,思宇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安思宇想说话,喉咙干哑,他一个音符也没发出来。
病房里站满黑云帮的人。
看到他清醒都纷纷上前:“老大,你终于醒了!”
安思宇点了点头。
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刻会意,将床头调整高度。
安思宇半靠坐在病床上,总算是舒服了一下。
遍布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站满了人,却唯独不见安楚楚。
他眉心微蹙:“妈,楚楚呢?”
赵柔哭的更凶。
他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拉住赵柔的手腕:“妈,楚楚呢!”
这一动,牵动到了腿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片惨白。
赵柔赶紧扶住他:“思宇,你的腿还受着伤,别激动,楚楚没事,她就在隔壁病房休息,不知道你会醒来,所以还在睡着。”
赵柔的这点伎俩又怎么骗得过安思宇。
冷眸看向一旁的手下。
“你说,楚楚呢。”
手下低下头:“老大,楚楚小姐被司景辰带走了。”
“我们的人去多番交涉过,但是那家伙就是不肯放人。”
安思宇冷眸微缩。
掀开被褥就要下床,腿上的伤口撕裂,鲜血顺着纱布流淌,他完全不在乎。
手下和赵柔一起按住他。
赵柔说:“思宇!你听妈的话别再折腾了行不行?再折腾下去你这条腿就真的废了!”
“楚楚真的就关在不远处的病房,司景辰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当务之急是你们都要先养好伤,你们一个个的总是这样在生死线上挣扎即便你救出她我们也离不开这家医院,理智一点,好不好?”
安思宇额头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僵在那里,蚀骨的疼让他无法动弹。
良久,他才缓口气,脸色惨白,冷笑道:“妈,你怎么能相信司景辰这个人的鬼话。”
“他囚禁了楚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冷眸看向手下:“推轮椅过来!”
“是老大。”
手下赶紧将轮椅推过来,几个人搀扶着安思宇坐上去,推着他往安澜的病房走去。
这边。
送走了警察,安澜百无聊赖,坐在病床上看窗外的飞鸟。
她在犹豫一件事。
就是要不要对司应寒出手。
和司太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缓和,大家站在对立面已经是桌面上的事情。
对付司太最好的手段,就是夺走她手里拥有的所有财富和权力,让她失去一切。
司应寒是她的软肋,是最好的突破口。
她已经想好了计划。
但想起这段时间和司应寒的接触,安澜有点于心不忍。
总有一种背刺朋友的无奈感。
这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司景辰和姜夜雨同时闯入。
看到安澜好好的坐在病床上,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安澜被他们吓一跳,捂着心脏回头:“你们干嘛?”
姜夜雨说:“小澜澜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有病啊在楼下一惊一乍。”
话落,他坐到沙发上猛灌茶水。
司景辰手里拎着安澜爱吃的小吃,大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上下左右检查。
看到她哪儿都好好的,人也还在,松了口气:“叶枫说分局的人带着逮捕令来抓人。”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安澜笑道:“没有,他们一听说有你罩着我,就不敢对我动手了。”
司景辰知道她以明飞扬的身份给谭淞元打电话了。
听到她为了隐藏身份顺嘴胡诌,哭笑不得,好看的手指用力弹了下她的脑壳:“贫嘴。”
“啊!”
安澜捂住脑袋:“好痛!你怎么下死手啊!我可是病人!”
司景辰没理她。
坐到沙发上,双腿优雅折叠,他喝了口水,淡道:“刚刚在发什么呆?”
安澜捂着脑门:“没什么啊,在想怎么对付司太。”
“想好办法了?”
“没有。”
司景辰一眼看穿她:“你在顾虑司应寒?”
安澜叹气:“他太无辜了。”
“但凡有别的办法,我确实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奈何你们司家的人真的是太难对付。”
眼珠子一转,安澜猛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缓慢下床,坐到了司景辰旁边。
“司少爷,我问你一件事。”
司景辰从她的表情里获取到了一丝丝不怀好意。
身体微微后侧:“什么事?”
“除了司应寒,司太就没有别的软肋吗?”
“你爸爸那副德行,她在外面有没有养个情夫?”
“你和她不对付这么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提供给我呗,我给你报酬!”
“噗。”姜夜雨一口茶水喷出来。
“我说小澜澜,从老司手里买消息,你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份。”
“不过你从司太的私生活入手,还不如直接想办法对付应寒,自己做的局,总有办法把他从局里摘出来。但司太的那些丑闻若是爆出,对应寒的伤害可都是实打实的,并且无法避免。”
安澜眼睛瞬间亮了,一脸八卦道:“不是吧,她真的有情夫?”
“谁啊,我认识吗?哪个圈子的?”
司景辰垂眸喝茶,不接话。
姜夜雨左顾右盼,也不说话。
安澜从他们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看来司太的感情生活很有问题。
刚要说话,司景辰说:“你如果真的不想伤害司应寒,就不要去深究这些事。”
姜夜雨表示赞同:“对啊,现在搞出来的这些人命官司已经够他喝一壶了,如果再爆出母亲的丑闻,牵扯出陈年旧事,这对他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安澜有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什么人命官司?”
姜夜雨:“你没看新闻?”
安澜摇头:“我才刚睡醒而已,还没空。”
“来来来,那我可得给你看看老司的杰作。”
姜夜雨翻出新闻,从头到尾给安澜看了一遍。
安澜看完,豁然开朗。
她还纳闷,出事的时候给司应寒打电话,打通了却立刻被挂断,然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一点消息。
原来是被欧兰若囚禁了。
安澜凑到司景辰面前:“那个救司应寒的小姑娘,是你的人?”
“你真的让司应寒手上染血了?”
司景辰:“她叫玲花,是我培养的催眠师。”
“吴启明没死,只是中毒后被深度催眠。”
“至于应寒手上会不会染血,取决于欧兰若的选择。”
安澜秒懂司景辰的意思。
“你做这些,是请君入瓮,等着司太来向你求饶。”
否则他不会留下这么多线索引到自己身上。
不愧是司家活阎王啊。
司景辰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是向你求饶。”
“她敢设局动你,我们就还她一个局。”
“至于那些陈年旧事,不要去碰。”
安澜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秘密。
独属于司家的秘密。
既然司景辰不让她去碰,她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能给司太点颜色瞧瞧就好。
“那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她主动上门就好?”
司景辰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事实也是这样呀。”
“司少爷,你这样霸道温柔体贴,显得我有点没用哎。”
“人家好感动呀。”
“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司景辰勾唇:“以身相许吧。”
安澜刚要说话。
姜夜雨用力咳嗽两声:“干嘛干嘛干嘛,我还活着呢,就坐在你们旁边,能把我当个人吗?”
司景辰淡淡看他:“你很闲吗?”
“不闲啊。”
“那为什么还不走?”
“……”
姜夜雨气的牙根痒痒:“刚才是谁听到分局的人来抓小澜澜急的抓住我就往楼上跑的?这会儿你嫌我碍事儿了是吧?”
“姜医生,你话太多了。”
“话多怎么了,话痨容易获得幸福,你懂个屁!”
“算了懒得和你们说,我走,给你们腾地方腻歪。”
俩人虽在斗嘴,但脸上始终都挂着笑意。
安澜被他们温馨的样子逗笑。
姜夜雨刚打开门要走,就看到黑云帮的手下推着安思宇出现在门口。
气氛瞬间变异。
三个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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