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突然说这般肉麻的话,叫文盈愣怔了片刻。
这毕竟还是在外面,守门小厮眼神也在时不时往他们这里来看。
文盈凑近了他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公子,别人都看着呢。”
“看着又如何,本也是要叫旁人知道了,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不知怎得,文盈觉得他有种不管不顾的意味在,他深邃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似有他自己独有的,叫旁人看不懂的执着在。
这时候阿佩不知从哪里终于冒了出来,看了看站在门口凑着的两人,眸光揶揄,想上前却又有些不方便。
文盈这时候倒是率先松开了他,偏过头去对着阿佩道:“你去哪了,方才我寻你半天都未寻到。”
这时候她倒是出来了。
陆从袛垂眸,看着自己原本被文盈抓着的衣袖如今空了下来,微不可查地叹气一声。
阿佩轻咳了两声,几步上前来:“幸而我如今才出来,否则倒是碍事了。”
她话没说直白,但是他们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
阿佩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衣服:“方才我回去,看到院中耳房备下的热水用了,这不,我怕你没衣服换,特意给你送了来。”
文盈的面色又是涨红了起来,虽则她同大公子行过夫妻事,之前都是阿佩服侍着她更衣梳洗,但是如今大白日的被她点破,她的面皮实在是扛不住。
大公子倒是不似她这般,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着她将羞赧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他这才开口:“你同她回去换身衣裳罢,我还有事,实在耽误不得。”
他有些不放心她:“若是今日能将东西收拾好,便叫墨七送你回师姐那去。”
文盈一愣:“这么急吗?”
她原本想,这么多日未曾他在一处,依照公子的性子,合该会留她过夜才是。
陆从袛挑眉,慢慢凑近她,清俊的眉眼透出故意撩拨的笑意。
文盈来不及去想旁边有没有人在看,甚至来不及向后躲,便听到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舍不得我?”
若是不问,她可能还没察觉。
但如今被大公子点破,她倒是似被他蛊惑般,直白地随着自己的本心点了点头。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便听到大公子低低的笑声传到了耳朵里。
“哦?你不是说你累了吗。”
文盈原本还不知他再说什么累了,但脑中突然闪过在马车之中的荒唐。
她原本因阿佩的调侃而有些泛红的面颊,彼时红的更厉害了些。
下一瞬大公子的手落到了她的面颊上:“这天有这么热吗?还是说……你莫不是在害羞?”
他玩味地轻叹两声:“你我都做了一年的夫妻,怎得面皮还这样薄。”
文盈真的受不住了,眼神飘忽既不好意思落在大公子身上,又觉得不应该落在别处,只能小声道:“公子,莫要打趣奴婢了。”
他似是怕将她说恼了,慢慢直起了身,同她距离稍稍分开了些。
“我走了。”他顿了顿,嘱咐中间透着些警告,“等下你回了师姐那,若非我亲自来寻你,不要随便胡乱走动。”
文盈也被他情绪感染地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他离开。
阿佩站在一旁,也是瞧见人走了这才上前来,用胳膊撞了撞她:“别看了,人都要走没影了,那些小子们都盯着你瞧呢。”
文盈这才回过神来,片刻前被忽略的羞赧顿时又上心头,她视线匆匆扫过门口的小厮,忙转过头,拉着阿佩往回走。
阿佩被她拉的紧倒腾脚步,哭笑不得:“你羞什么?公子当着人前同你亲近,这是给你脸面呢,如今这府上没有主母,你在公子身边伺候又没有名分,脑袋活络些的,免不得要对你打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文盈诧异侧眸看她:“阿佩,旁人脑袋活不活络我不晓得,但你倒是真活络。”
阿佩忍住要说冒昧话的冲动,要被她气笑:“你也是做奴婢出身,下人间的心思,你即便是没有,也不是不懂,怎得如今反应这般慢,日后你可如何管府中下人?”
文盈没想过那般多,只低声道:“下人自有杜妈妈来管。”
“杜妈妈能管的来几时?公子要抬你做主子,如今主母名分又不方便给你,如今国丧又不得有孕,你想在这府里生活来下,最好便是将后院的权利握在自己手里,说一千道一万,若是日后真有一天大公子变了心,你在这院子里的余威也能叫你暗度余生。”
文盈心里一咯噔,这番话竟是叫她想起了嫣姐。
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嫣姐是叫她开些有孕,而阿佩是叫她快些掌权。
文盈眼眸低垂下来:“大公子的心由他自己掌控,我自是管不来的,下人们的月钱是公子来发,我也是管不来,公子如今给我什么,我不受也得受,公子若是将给我的东西收走,我不愿也不成。”
她步伐一步步迈的不大,但走的很稳,拉着阿佩一步步回到屋中去。
“阿佩,这些事向来不是我能做主的,倒不如顺其自然些,总比谋划算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好。”她侧眸过去,笑着道,“若是太在乎,最后要真失了去,我可是要难过死的。”
阿佩这下不说话了。
文盈心中并没有什么患得患失,更没有恃宠而骄,甚至还兴致颇高地同阿佩商量来如何布置屋中。
“之前大公子问我屋中喜何种装扮,那时我心思不在这上,便叫大公子全按他的喜好来。”
文盈叹道:“可惜了,早知道妥大公子给这多打一个架子好了,免得东西放不下。”
阿佩伸手来帮忙,一点点帮着将东西规整好。
“要什么架子,多此一举,费时又费力。”
文盈的东西也算不得多,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多数也都是大公子送的。
她想摆出来,也算是在这屋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但是眼瞧着天色将晚,便也只能作罢。
待去了三皇妃那时,天已擦黑,不过刚一进去,便瞧着一眼熟的侍女匆匆从小路而过。
她想了又想,待走到三皇妃院落前时才想起来,那不是徐侧妃身边是侍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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