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送苗苗和萱萱回来了，因为明天要去旅游，她们买了一个单反，花了柳海一万多块。不过用苗苗的话说，舅舅不差钱。
柳海给萱萱买了个包，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张一凡已经走了。
柳海问，“哥呢？”
柳红说走了。然后柳海就发现她神色不对，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那我走了。”
苗苗喜孜孜地将相机放进卧室，她也发现柳红的脸色不对，心道自己还是闯祸了。
萱萱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苗苗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怕被柳红拉出去批斗，也要跟萱萱一起去洗澡。萱萱说她变态，搞同性恋。
最后犟不过苗苗，两人一起洗了。
柳红坐在客厅里，看到两人洗了澡，悄悄地杀回卧室。她装作没看到，依然坐在那里看电视。大概过了半小时，她才喊道：“苗苗，你出来一下！”
苗苗说，“妈，我睡了！”
然后就飞快地脱衣服，可衣服还没脱完，柳红推开门，定定地望着女儿。苗苗脱衣服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妈！”
“你出来一下！”
苗苗有些怕怕地站起来，求助的望了眼萱萱。萱萱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苗苗就象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可怜虫，咬着唇，绞着双手出来，“妈——”
柳红的脸色，从来没有过的威严，这让苗苗心里象打鼓一样。她知道今天这玩笑开大了，跟老妈说这种话。平时调皮也就调皮得了，这种玩笑也能开？
刚才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妙，老妈的反应如此激励，这让她在买相机的时候，心里依然忐忑不安。看到气氛不对，苗苗的眼睛眨了眨，“妈，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我，我帮你去找衣服洗澡。”
说着，她又想借机开溜。
柳红道：“坐下！”
苗苗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小半边屁股落坐，而且双腿用力，只要老妈一发飙，她就马上跑开。从小到大，柳红可没有打过她。
平时苗苗皮了点，柳红也不管，反而哄着女儿开心，现在女儿大了，十六岁了，柳红这才发现她需要好好沟通一番。
苗苗坐下来，见老妈也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不由又放下心来。
柳红还没开口，苗苗就机灵地道：“妈，您别生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柳红今天是真的很生气，没想到苗苗居然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她觉得应该好好给她上上政治课。只是她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跟女儿怎么开口。
感情的是，纠缠不清的，刚才张一凡离开的时候，她的心情很沉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挽留，但她就是这样木木地望着张一凡离开。
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心痛。
听到女儿的道歉，柳红知道，她是没有诚意的。只是怕自己骂，这才表个态。柳红心想，今天她要让女儿从内心感觉到自己错了。
苗苗的爸爸死得早，爷爷奶奶又因为一场变故，在苗苗年纪不大的时候双双离开人世。因此，苗苗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他们的影子。
她的生活，就是跟着妈妈一起长大，还有张一凡经常爱她，痛她。后来她才知道，张一凡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柳红想了很久，这才决定把整个事情的原委告诉女儿。女儿十六岁了，成年了，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柳红语重心长地道：“苗苗，妈今天跟你说的一切，你都要认真的听，仔细地听，听完之后，你自己做决定吧！”
苗苗这才感觉到事情严重了，于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柳红就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女儿说了。她没有半点保留，胸怀坦荡。
苗苗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听到后来，她居然就哭了，小声地抽泣。
看着女儿哭，柳红也没有去安慰，她要让女儿知道，自己这么做，都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贪图享乐。她也是为了女儿，为了她的将来。
至于她与张一凡的感情，柳红认为，这没什么错。
既然董小凡都默认了，她就当一个丫环一样，守在张一凡的身边，给他关怀，给他温暖。
柳红说完了，苗苗含着泪水，一个劲地哭泣。
她当然不知道柳红为了拉扯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初她刚刚出生，老爸就死了，爷爷奶奶对老妈并不好。那个该死的柳勤寿，还差点玷污了妈妈，苗苗的心里，在不断的回味着这些。
柳红的世界，跟她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经历过大山沟里的生活，没有受过那种苦，等她懂事的时候，柳红已经带她进城了，过着城里人的生活，让她从小就感受各种大都市的氛围。现在她去湘江，去国外，都没有自卑。
不管是在湘省，还是在江淮，她因为是柳红的女儿，而倍受学校老师关爱，倍受同学们的尊重。这一切，都是柳红。都是因为柳红的辛苦，因为柳红不断努力进取为她得来的一切。
苗苗虽然淘气，但她也很懂事，十六岁的她，懂了很多。
关于当年那种懂懵的记忆，让她觉得好奇，因此一时没有大小，跟妈妈开了这种玩笑。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苗苗站起来，在柳红跟前跪下。
柳红也心痛这个女儿，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看到女儿哭，她也心痛。
但她不得不让女儿知道这个道理，苗苗哽咽着道：“妈，我以后不乱说话了。做一个你的乖女儿。”
柳红说，“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苗苗，知道吗？妈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苗苗点点头，“我懂，我什么都懂。张叔叔是个好人，小凡阿姨也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妈妈和苗苗的今天。苗苗长大了，一定要报达他们。”
柳红道：“只要你自己能想明白这些事就行了。你张叔叔可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小凡阿姨也是，让你跟天宇一起上学，受最好的教育，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
苗苗点点头，“妈，其实我都知道。知道他们对我好。只是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
柳红叹了口气，“起来吧！不要辜负了你小凡阿姨和张叔叔的期望。”
苗苗站起来，“妈，我想抱抱你！”
柳红坐在那里，苗苗就扑进她怀里，母女儿抱在一起。
张一凡回到家里，澡也没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萧艳儿的表白，早在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萧艳儿的反应这么大，自己真的刺痛了她吗？或许她在心里认为，自己宁愿要别人，也不愿要她，说明她很垃圾，说明自己看不起她，女人的心思大抵如此。
感情的事，就象一团麻，越扯越乱。
张一凡心想，算了，不去管了，反正今天把话说开了，萧艳儿应该不会再有这种想法。自己还是想着办法，把南疆治理好，把这沙漠治理好。
十一点半的时候，柳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心里想，这事要不要让张一凡知道？苗苗已经知道两人的事了，现在的孩子，懂事早，什么都瞒不过她们。
可跟张一凡说行么？张一凡心里会怎么想？
柳红心里也乱糟糟的，完全没了分寸。
往日的一切，就象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一幕接着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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