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懵了。
身体脱离了大脑的掌控。
忘了忠叔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跌跌撞撞的朝着烧起的车边跑。
她想用手去碰被撞变形挤压到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驾驶座车门。
只是顷刻,手背撩起了一片火泡。
南桑脱下身上的风衣,朝着火扑,无意识的喊:“姐。”
南桑刚醒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杨浅。
说句实在话,心里没什么波澜。
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对这个世界和环境,全都是陌生,甚至还有隐隐的厌烦。
在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姐姐,是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后,稳定跳跃的心脏突然就这么加快了。
世界从灰暗变成了彩色的。
本不应该,忠叔比杨浅对她要好的多。
但就是不一样。
说不清楚哪不一样。
好像是因为亲人这个词汇代表的爱,她更渴望一点,很想要。
可现在……
南桑在风衣被撩出火,火花却半点没小后眼眶模糊的呢喃出声:“救命……”
南桑拽住路人的手臂,“我姐……”
南桑崩溃了,“我姐在里面,救救她,救救她!”
轰隆一声。
火焰蹿升。
南桑看着被大火烧到什么都看不见的车厢。
呆怔在原地。
眼圈跟着血红一片。
一瞬后,像是疯了似的朝着那处跑。
在被人扯住后。
反手挣开朝着火焰蹿升到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车厢跑。
气浪几乎要潦到南桑眉毛时。
南桑被扑倒。
她推开身上的人想过去。
耳边漫近一声咬牙切齿的喊:“你个脑残是疯了吗?!”
南桑怔愣的看着扑下她的杨浅。
眼泪像是开闸的水龙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一瞬后,抬手轻轻揽着她的脖子,像是生命的支撑失而复得,哆哆嗦嗦的喊:“姐……”
杨浅上车后想起忘了给那个吃里扒外的忠叔买一个国内才会有的烙饼,又下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车被撞。
本该已经被忠叔偷摸送走的南桑从天而降。
疯魔似的朝着火里扑,像是想……救她。
杨浅敛眉看南桑不停颤抖的身子。
莫名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没死,别在这没出息的掉眼泪。”
说话不好听,但是声音却温柔了。
和在医院虚情假意哄南桑时的温柔一样,这次没了虚情假意。
南桑被杨浅带回了城堡。
让接到电话等着的忠叔给南桑上药。
忠叔瞧南桑手背上密密麻麻的水泡,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之前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南桑摇头说没忘。掀眼皮看了眼旁边抽烟的杨浅,小声反驳,“可那是姐姐啊,不一样的。”
忠叔无话可说。
杨浅抬脚走了。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身去拿瓶酒。
冷不丁听见门口有动静,稀稀疏疏的,像是老鼠。
杨浅开门。
一眼看见南桑在她门口铺被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杨浅皱眉:“你干嘛呢?”
南桑抿抿唇:“我有点害怕。”
杨浅嗤笑之余无语又鄙夷:“害怕找我有什么用,自己忍着去。”
“守着你,看你好好的不会出事,我就不怕了,这个我自己忍不了。”
南桑的声音很小,隐约的还带了哽咽。
明晃晃的在告诉杨浅。
南桑不是被那场车祸吓到了。
是被她差点出事吓到了。
怕她再次出事,想守在她门口保护她。
杨浅定定的看着南桑,没赶,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隔天坐车去赌场。
没搭理忠叔的探究眼神。
到了不到一个小时。
门口的守卫说南桑在门口的甬道。
之前有人听说杨浅有妹妹,但是没见过,上次后,全见着了。
南桑的个子不矮,但是在这地算是娇小的。
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人瞧见一次,就很难忘记。
所以哪怕她全身包裹的严密,和这地上街围纱巾的女人一样。
却就是能让人一眼瞧见不一样。
就是她。
杨浅烦躁躁的,让人去问南桑来这地干嘛。
忠叔去的。
回来说南桑害怕她会出事,想守着她。
杨浅把手里的笔砸了,“让她滚回去!”
忠叔悄无声息的笑了下,问怎么滚。
杨浅抬眸,阴测测的,“滚!”
忠叔滚了,开车送南桑回去。
交代南桑说别害怕,昨晚的事他查了,只是意外,不用害怕。
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敢动杨浅。
杨浅在京市洗白脱身了。
来了这。
吃吃喝喝睡睡,百无聊赖了不过几年,像是想自己折腾出来点东西,开办了地下赌场。
六年的时间,不只是盐城,周边几个城市想要把手里倒卖酋州武器和黄金的钱合理的弄出来。
全都要倚仗杨浅。
杨浅是这四洲名副其实的地下之王。
谁动她,就是动了这四洲所有靠酋州打仗发财的商贾。
南桑从昨晚一直缠绵的害怕消散了。
接着听见忠叔说:“还有个好消息。”
南桑好奇:“什么?”
“你也许可以不用离开了。”忠叔停车回头伸手,在南桑把戴了帽子的脑袋伸出来后,慈爱的拍拍她的脑袋,“在这个城市生活下来,安稳无忧到老。”
南桑对于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抗拒,但眼睛却依旧一寸寸的亮了。
晚上把门打开,蹲在门口昏黄的感应灯下等忠叔和杨浅回家。
在后半夜,杨浅车来了后,站起身绽开笑,脆生生的问杨浅,“我们以后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吗?”
忠叔和南桑说的那些话只是他的揣测。
有点急的给南桑使眼色。
南桑没看见,希翼的看着杨浅。
杨浅轻飘飘的睨她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撞开她走了。
南桑问忠叔杨浅这是什么意思。
忠叔笑笑没说。
杨浅对于那晚忠叔放走南桑的事没提过。
南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的事没提过。
对于南桑是留下还是赶走也没提过,只是在这栋巨大豪华的城堡住了下来。
和忠叔南桑还有她,三个人。
在南桑脸上的痂掉完,变回从前那样白白净净很漂亮后,跟着没提的还有卖了她的事。
只是中午起来,和南桑相对而坐吃饭。
有点不耐烦的听南桑叽叽喳喳的说话,但是没打断。
在忠叔被南桑逗的笑了后,撇嘴翻白眼。
去赌场,看人赌博,自己赌博,碰到作死跑来这出老千的,面无表情的砍了他的手。
深夜回家,不冷不热的睨一眼等他们的南桑,抬脚回去睡觉。
在忠叔有点感冒,没起来做饭,瞧见南桑满手泡,笨手笨脚的差点把厨房炸了后,忍无可忍的把忠叔和南桑都给骂了一顿。
不耐烦的手一挥。
别墅里多了两个保姆,三个菲佣,一个园丁。
三个菲佣和园丁南桑不认识。
两个保姆却是认识的。
一个是医院南桑的护工阿姨。
一个是照顾了南桑二十天的那个保姆阿姨。
她们从之前喊南桑‘桑桑’,变成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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