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上徒步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车后,禅韫身着冲锋衣,带着严实的护目镜,蹦跶在这高山之上,和满目的白融为一体。
只不过捧着相机这边拍一下那边拍一下之后,又得回到京墨身边吸一口氧。
这里海拔不算高,高原反应相对来说不严重,但她也是离不开氧气瓶的。
京墨拉着过分兴奋的禅韫,伸手探了探她裸露在外的额头,还好,体温比较正常。
“京墨,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呢?”
禅韫兴冲冲地提议。
刚刚只顾着拍景色去了,忽视了京墨。
听着她激动的嗓音,即使看不到,京墨都可以想象到护目镜底下的眼眸有多么明亮。
“好。”
他向来不会拂了她的意。
禅韫跑远了些,她说要从拍个全景,给他拍一张最帅的照片出来。
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往前跑,京墨也跟在后面护着,直到她找到了完美的拍摄位置,他又原路返回。
因为穿着厚衣服,身形看着比寻常臃肿了些,得亏他身高腿长,才不显得虎背熊腰,反倒有种高大威猛的野兽既视感。
禅韫看着他的背影,墨镜下的眼眸弯了弯。
“对,站在那里。”
“你摆个pose呀。”
禅韫一手摁着快门,一边指挥远处略显僵硬的京墨。
他很少拍照,只会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禅韫急呼呼地指导他换了好些个姿势,快速地摁着快门。
拍得多了,总有一张是帅的!
“这个姿势好,好帅哦老公!”
突然,禅韫捕捉到了京墨无意间的一个动作。
抬头仰望雪山的模样,手中登山杖撑在雪中,向前迈动的步伐,包裹严实的衣服掩饰不住遒劲的力度,从照片中,征服雪山的信念扑面而来。
禅韫捧着自己的相机脸都快笑烂了。
她敢肯定,这一定是京墨的人生照片!
脱口而出的“老公”是学其他小情侣的。
明明没有这么唤过,但真正叫出口时无比自然。
京墨还停留在原地,脑海里自动循环品味那句“老公”。
这是禅韫第一次这么喊他。
嗯,很动听。
掩在冲锋衣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根本压不下去。
“京墨,你看看呀,我给你拍的是不是很帅?”
禅韫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到了京墨面前,邀功一般将相机举到他眼前。
“看呐看呐~”
京墨伸手摸了摸她亢奋的小脸,“嗯,好看,很好看,辛苦我们禅摄影师了。”
禅韫被他说得有些害羞,扭扭捏捏,“不辛苦。”
“宝宝,还要接着爬吗?还是想坐缆车?”
禅韫思考了一瞬,果断地选择缆车。
再往上爬一点,她的身体怕是要吃不消了。
体验过便满足了。
缆车比徒步迅速得多,他们沿途看着各色的风景,蔚蓝的天空连着苍茫的雪山,偶尔还能看到一汪冰山池,缀在山坳中,像是上帝洒落的蓝宝石。
依旧是禅韫拍景,京墨拍人。
与他而言,那一抹绝色就在眼前,而非天地间。
Jungfrau是一个十分成熟的旅游景点,有各种运营着的小店铺,还有摆在山峰上的一排躺椅,为游客提供一种全新的体验。
禅韫要了两个椅子,京墨去放东西了。
她还要了两个画板——也是景点提供的,用颜料画出他们眼中的世界,要比拍照更有意义得多。
阳光很充足,所以没有过于寒冷,只是光线刺眼,所以禅韫脱下了帽子,找了个背光的地方。
京墨回来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心上人专心致志地用颜料将画布沾染上色彩,蓝的天、白的雪、途径的绿莹莹的草地,最夺目的,是雪天一色中,一道黑色的身影。
空旷而似与天衔接的雪山上,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像独立于天地间,踽踽独行,孤寂冷清,在她的笔下,目光自遥远处相望过来,像是同画外人对视。
画中只浅浅描绘了一人的身影,但凭那一眼而生出了两人携手的温情。
他本残缺,只因她有了温度。
风吹过,掠过山岗,拂起女孩的秀发……
那副画店主本想花高价买入,但被禅韫拒绝了。
这幅画对她而言,有更重要的意义。
天色稍晚,两人便做缆车下山了,期间禅韫紧紧抱着自己的画,京墨笑着说这么宝贝,那回去就把它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她只抿着嘴笑着,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见她不搭话,京墨也没恼,伸手揉乱她刚刚用手扒拉好的头发。
往日这个时候禅韫早飞一个白眼过来了,可是今天她却咧着嘴傻笑。
难得见到她这么可爱的模样,要把京墨稀罕死了。
回到他们买的小屋时天已经黑透了,不过有满天的星星,明天天气应当不错。
禅韫催着京墨去洗澡,她自己倒是一回来便钻进一个房间去了,拉都拉不住。
京墨总觉她今天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怪,只能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去洗漱。
这幢小屋的卫生间独立于卧房之外,禅韫见他进去了,从房中探出一个头来,眼睛扑闪扑闪,看起来紧张极了。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她迅速地跑到门口去取东西,又飞快跑回房间,怀里抱着什么根本看不清。
直到京墨从卫生间洗漱完,禅韫依旧没出来。
“宝宝,出来洗漱了。”
天色不早了,京墨跑去敲门。
隔着房门,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紧接着便是禅韫的声音。
“……好,马上去,你先回卧房吹干头发,不然湿漉漉的不舒服。”
他们的卧房在另一间。
“好。”
京墨猜到禅韫应该在捣鼓一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所以很配合地离开了。
禅韫当即从房中跑出来洗漱。
得快点,快没时间了!
等京墨吹完头发,又看了一会儿之前没处理的助理发过来的信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禅韫才慢悠悠地进来。
一打开卧室门,京墨便朝她看了过去。
禅韫裹着一件到小腿的浴袍,将自己包得很严实,头发已经在浴室吹好了,两手背在身后,拿着什么东西,缓缓走到京墨面前。
当卧室的钟表秒针缓慢地转过最后几个齿轮,象征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摁灭了卧室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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