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皇妃不解。
江云初却成竹在胸:“如今大皇子深陷莫名流言,可正巧,忠勇侯府能将大皇子保全,重获民心。”
大皇妃抬了抬眉,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
“我与十三爷,愿意为殿下效劳。“江云初又补充道。
可大皇妃突然冲她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么麻烦,十三爷难得的情种,若是将十三夫人您留在府中,作客几日,说不定府外流言,十三爷平息得更快。”
江云初料到了这个结果,却也不慌:“分明能多一个盟友,何必多一个敌人。京城人面兽心太多了,何必又多一人?”
大皇妃根本不为所动:“权力顶峰往下看时,人面兽心与一片赤诚都一样,工具罢了。”
江云初一声叹息:“所以您当真要将我监禁?”
“在府里多住几日,陪我消消闷不好吗?”大皇子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请吧,十三夫。”
“好吧。”
江云初站了起来,而刚准备随着身侧嬷嬷去,却被大皇妃叫停在了原地。
“等等。”大皇妃上前了几步,走到了江云初跟前,“你原本就不打算离开?”
江云初点头,想了想,又摇头:“我理解殿下想与我亲近,但也知道,我一定能走。”
大皇妃皱眉不解,江云初却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只示意身侧嬷嬷带路。
而不过刚走几步,却有一太监,从花园尽头,匆忙跑近。
今日前来,江云初虽有一丝赌的成分,但绝非赌大皇妃的「仁慈」,更不是赌她抛出的条件有多么的「诱人」。
而是她知道,原主身上定有一个莫名重要的身份,这个身份,许令玙知道,暗卫统领的首辅夫人也知道。
出发前,她交代了月盈前去郑府告知首辅夫人。
赌的,就是首辅夫人定会来保她,从而震慑大皇子再次仔细考虑与侯府交好的必要!
原以为月盈说服需要时间,首辅夫人犹豫、布置也并非一时半刻,怎么算,她都至少要在大皇子府待个三五天才算。
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瞧着太监越跑越近,江云初特意放缓了步子,从容站在一侧。
“禀殿下!”太监直直跪到了大皇妃跟前,“忠勇侯府十三爷许澜,持圣上圣旨,承袭许大将军当年定远大将军名号,进营整兵待命了!”
许澜?
江云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为什么是许澜?
她愣了一瞬,也顾不得身旁紧跟着的嬷嬷拉扯,大步走到太监身边:“你再说一遍?确定是忠勇侯府许十三爷许澜?”
太监抬头看了眼大皇妃,随即头也垂得更低:“圣旨无误,是当年的许副将,许澜!”
一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四周空气也在不断压缩,仅需小小一个火引子,便一点即炸!
江云初甚至明显感觉得到,围墙潜伏的士兵们,也都拉紧了弦,只等着大皇妃一声令下,便可将她控制,进而彻底控制如今拥有兵权的许澜!
既然如此的话……
江云初也不装了,她转身抬眸,冷静看向大皇妃,一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自己掂量看着办罢」,甚至还让青枫扶着,悠闲自在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大皇妃站在一旁,看着江云初一举一动,拿不定主意,又皱眉看向四周。
言语是博弈,心态更是博弈。
江云初深知,若是这时候,她面露哪怕只有一丝忐忑,又或是害怕,大皇妃便会毫不犹豫将她留下以做要挟!
所以她也不催,甚至极致坦然望着大皇妃,等着对方权衡利弊后的答案。
许久,大皇妃看向不远处的树后,轻摇了摇头,空气中的剑拔弩张,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回眸看向江云初的时候,大皇妃努力在嘴角,扯出来了个和善的笑容:“十三夫人您当真有趣,若早说十三爷手上还有这样一个圣旨,何必如此麻烦。”
“能与大皇妃解除误会,便不麻烦。”江云初暗中松下一口气,从容一笑。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谈笑风生,似乎把开始的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直到江云初重新坐上回府的马车,帘子放下的片刻,她一直笑着的脸,骤然垮了下来。
“之前你在十三爷身边伺候得多,可有听他说起,留了圣旨在身边?”
青枫连连摇头:“没有,而且奴婢原以为,在大将军与大爷的事情水落石出前,十三爷绝不会再接旨回去!”
江云初又何尝不这样想,于是她吩咐马车更快地往回去。
但回府之后,没见许澜,月盈倒是回了侯府。
面对江云初的询问,月盈也只说:“当时按照夫人您所说,给首辅夫人重复了一遍后,首辅夫人便立即出了府,奴婢还以为首辅夫人去救您了,所以便赶紧回府来等您。”
江云初点头应了下来,心头的疑惑却越重了。
看来首辅夫人并非没有行动。
难道是看在许澜手持圣旨进了军营,所以停下了暗中观察?
还是……
突然涌出的念头,将江云初吓了一大跳。
一连好几天,许澜都再未回来,每日便只有胡万生回来传话。
“大将军说军营事务繁多,最近暂时还走不开,便让我留在侯府,若有急事,小的会去向大将军传达。”
如此,江云初也不好再问圣旨的事,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后来又过了几日,空气中的寒意也愈发明显的时候,胡万生带回的,不仅有话,还有一封专属与她的信。
“甚是念妻,我将所想告诉了月儿,抬头时,月儿可有告诉你?”
江云初将信拿在手中,透过窗看向天边的弯月。
许澜在军营一日,宫中的许令玙便多一分安全,忠勇侯府全府上下,在这动荡之中,也能多一条活路。
江云初比谁都明白。
于是也只能忍住满心的思念,也同样瞧着月儿。
“愿将我心告知他”
日子似乎就此又恢复了往常,但江云初却丝毫未敢放松,特别是每日看望白夫人与小世子的时候。
自上次见红之后,白夫人便再没下过床。
产期越近,白夫人却像是被硕大的腹部给吸干,人越来越瘦,脸也越来越白。
大夫住进了正院,喜婆也倒班不休息地候在身旁,侯府依旧紧闭的大门,将这莫名的紧张气氛,推向了顶峰。
江云初醒来便到正院陪着,擦黑才又回锦澄院,她提着一口气,不敢有丝毫松懈,原以为,怎么都能撑到白夫人顺利生产。
但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迎面的风开始刺骨,也彻底有了冬天的影子。
这日,江云初刚收拾妥当,正吩咐让把朝食送去正院,同白夫人一起吃,却见陈嬷嬷急跑进了院。
在她印象中,陈嬷嬷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竟难得见她这般失态。
江云初心一颤,抓紧一旁月盈的手,也赶紧迎了过去。
“十三夫人,出事了!”陈嬷嬷一边跑一边嚷,分明已是冬季,但她脸上却挂满了汗,泛白的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
江云初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是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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