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苏景宁走了过来,江云初登时站了起来,问:“太皇太后如何了?”
苏景宁摇头走近:“不大好,却也没有合适的法子,也只能慢慢养着。”
“可太后今日又如何知晓了大殿发生的事,还特意赶来救我?”江云初又问。
苏景宁在厅中石凳坐了下来,被太阳烤得炙热的凳子,在坐下的片刻,也好歹将心中的凉意安抚了些许,她也终于敢对上江云初的眼睛。
“一早便找不着你,担心出事,便让人出去寻,没一会,寻你的公公回寿康宫,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口便说群臣在大殿上参你勾结和亲王,定要逼圣上当场下令处置!太皇太后一听便急了,怎么劝都不听,无论如何都要前去周全。”
江云初点了点头,听了进去。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不对,当即又往苏景宁的眼眸中,多逼近了一分气势:“可回来的路上,太皇太后为何突然说,只能救我?”
苏景宁顿时乱了分寸,避开了目光:“许是听闻十三爷入狱的事,自责无力搭救罢。”
“不对。”
江云初当即驳了苏景宁的话。
“圣上将许澜关进大牢,无非为了逼我和离,进而能更加无所顾忌地处置忠勇侯及一双儿女,许澜并未做错任何事,根本不用搭救,太皇太后分明知晓,为何还要如此说?”
苏景宁努力找补道:“太皇太后又哪里知晓这些细节?当然自然而然以为十三爷入狱,圣上便不会轻易放过。”
江云初连连摇头,“太后的眼神不对,她不是不知道这些细节,那眼神分明……是她知晓更多!”
苏景宁自知说不过江云初,当即换了话题:“今日好不容易将你救出来,快去好好休息,莫要多想了。”
“不行,我今日要出宫一趟,要去找首辅夫人问个明白!”话音刚落,江云初倏地站起,根本不给苏景宁再劝的机会,转眼踏上了一直等在寿康宫外的轿辇,一声令下,“出宫。”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苏景宁慌忙将青枫与月盈推了出去。
“殿下等等我们!”
叫唤声中,三人一前一后离开,剩苏景宁在院中,急得坐立不安。
抬轿的太监一路又稳又快,很快将江云初送到了宫门。
江云初正准备如平日那般,径直踏上马车出宫,却没想到,侍卫在路中间横下长矛,竟将她拦了下来。
“看清楚我是谁!”江云初急得完全没了往日好脾气。
士兵相互打了个眼色:“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圣上说公主您殿前失仪,需要留在宫中学习规矩,不得放您出宫。”
圣上旨意竟来得这般快!
江云初不愿在这个时候起争端,于是便也耐着性子解释:“并非不学规矩了,只是我要回府替太皇太后拿个东西,最多一个时辰便回。”
谁想侍卫油盐不进:“圣上说了,除了圣上本人旨意,就连太皇太后下令,也不能放您出宫。”
“你!”
眼看马车近在咫尺,江云初凝眉望着,心中不断盘算自己身手,有多大可能制服侍卫,又能顺利抢走马匹一路疾驰逃走……
“殿下算了。”青枫赶紧上前扶住了江云初提醒。
江云初这才反映过来,就算万幸自己离宫,恐怕青枫与月盈也逃不了圣上的处罚。
她气不打一处来,瞪去多看了侍卫一眼泄愤!
“好,我现在就回宫去学规矩!”说完转身便走,抬轿的太监正准备跟上,她又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我自己走走,不要跟着。”
宫里多的是喜怒无常的主子,抬轿太监也不在意,恭敬应下后,便抬着空轿辇,爽利地离开了。而月盈与青枫二人,见江云初脸色不大好,跟在身后,也走得格外小心。
走着走着,还是月盈最先发现,当即拉住青枫停下了步子:“这不是回寿康宫的方向!”
江云初四周看了看,讳莫如深拉着两人立即拐进了小道,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莫要大惊小怪:“当然不是!圣上不让我从宫门出去,但我自有出去的法子。”
“您准备如何?”
“跟着我。”
两人半信半疑跟在江云初身边,直到走进了御膳房中,又跟着在里面逛了好几圈,也没猜到主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来人!”
江云初声势浩大坐了下来,不过两个字,便吓得在场众人皆屏住了呼吸!饶是月盈与青枫,也不自觉吞了吞唾沫,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脸上的冷漠表情。
与此同时,江云初横眉扫过众多太监与宫女:“管事的是谁,给我滚出来答话。”
没一会,一位穿着明显体面得多的太监,连滚带爬跪到了江云初跟前:“奴才万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请问殿下前来,有何贵干?”
“太皇太后病了,你们都知道罢?”江云初开口质问。
宫里人人皆知她如今住在寿康宫,前来问太皇太后的事,自然顺理成章。
万公公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所以太后的餐食也格外小心,药食同补,每日菜单都是由太医院过目确认了,御膳房才制作的,殿下尽可放心。”
江云初一掌拍下:“可我听了太医描述,怀疑是当年太后下令封锁太皇太后寿康宫的时候,太后勾结你们御膳房给太皇太后下毒,太皇太后身子才会亏空至此!”
江云初掷地有声,在场除了知晓真相的月盈与青枫,其他人都吓得脸顿时惨白。
“殿下……这可是砍头的死罪,您可不能……”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万公公,也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江云初一声冷哼:“来的路上,我还只是半信半疑,方才我生怕打草惊蛇,已经自顾在你这御膳房找了一圈,跟本没有找到当时给寿康宫送膳食的吴公公,不是你担心事发,而抢在前头处理了,又是为何!”
“吴公公?”万公公喃喃间眼睛动得飞快,“吴千?如果是他那便能说得过去了!先皇驾崩那日,宫中乱做一团,偏偏他失去了踪迹,再次现身的时候也说不清楚到底去了何处,奴才担心他身份有疑,所以才特意让他去搬运泔水了,尽可能远离主子们的吃食,如此殿下您才没有看见人。”
原来还在御膳房。
江云初心中有了底,沉下脸来,不动声色:“将人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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