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舒服的睡眠被刺耳的车声警报吵醒,主卧黑漆漆的不知时间,抓过手机显示是下午两点多。
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2号苑里在打架。
“李小姐,先生在娱乐房。”
她跟着往回走,很纳闷,“这儿还有人打架?”
“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啊。”
经理斟酌着用词,“昨晚林小姐带来的人,跟先生这群人中的一位小公子躺在了一张床。”
“……”
“正主找了过来,两人还睡一起。”
这个狂欢夜可真是够疯狂的!
脚刚踩到房间地毯,林垚就在小声嘀咕,“先生无往不利,怎么都打不赢。”
“他是赌桌常胜将军,十打九赢。”
邵慎时手里剥着丑橘,“有句话不是说牌场得意,情场失意,我看你两者兼得。”
“这不合适,宴沉。”
“让你挣了那么多,在牌桌吐点这么叽歪?”
邵慎时轻笑,“看看,钱还没到包里秋后算账来了。说吧,爷您又瞧上我邵家什么东西了。”
“祖宗,我快给您薅秃了,换个人薅成么。”
宴沉眼皮一撩,李知缓步过来。
“被吵醒了?”
“嗯,在打架,您不管管吗?”
宴沉好笑,拉着她抱怀里,“这事我都要管?”
“经理说,是跟您来的朋友。”
他拿牌从来都是乱糟糟,不会按顺序摆好,她连牌都没看清宴沉就已经糊牌。
“京港,我朋友不少。”
朋友多,管不到那么多。
二号苑那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叫骂声,把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混杂女人的尖叫。
李知坐不住跑去看热闹,林垚也坐不住。
看着对面的闹剧,她问,“算不算咱俩的责任。”
林垚斜靠着窗,也没睡好的样子,“提议过狂欢节的不是我,我只是提供了场地。”
“也没想到太子爷一行人要过来。”
“明晓得身份特殊,就该避讳,搅合在一起也不是我强迫的。”
她不懂就好奇,“会闹成什么样?”
想了想,林垚回,“断了吧。”
断了只是第一步,少爷被戴绿帽还捉奸在床哪儿能这么简单,后面的报复手段一大堆。
“见血了!”
除了她似乎都习以为常,连林垚也是这样,眼皮都不撩一下。
经理送了食物上来,热闹就没再接着看。
吃饭时查看消息,钱总编辑了道歉小作文,几大篇幅李知没一一细看,因为肖经理已经把提成点转了过来。
钱总道歉,然后挑了几件古董,以这种方式来补偿她。
十点多,李暮朝发了消息和自拍,今天有些阳光,护工陪着他去转了圈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看完留言拨了电话过去。
“幺幺。”
“听着迷迷糊糊在睡觉吗。”
“嗯,刚睡着,正梦到带着你们三个去偷葡萄,小黑冲出来拉着你们跑的时候让你吵醒。”
喝了口汤,她咯咯的笑。
“那时候怎么忍得住,看着葡萄成熟离这么近,也没人去照看,就馋啊馋啊,馋得流口水。”
“做梦都想着,吃一颗葡萄该多甜。”
“幺幺。”
“嗯?”
“昨天好玩吗?”
“还不错,垚姐叫了不少朋友一起,谈天说地,还玩儿了仙女棒。”
“幺幺……”
察觉出异样,她打断,“行了,有事直说,你跟我还支支吾吾。”
沉吟着,李暮朝试探着开口。
“你能,去一趟北城吗?”
李知面色一僵,“出事了?”
李暮朝,“刀疤跟我说,也没有多提,只说你荣哥出了事。他不接我电话,我还是很担心。”
“好。”
“我还在近郊,马上就回城。”
“抱歉幺幺,不想把你在牵扯进来,但我现在无暇分身。”李暮朝看着自己的不争气的腿,狠狠的捶。
“能不说这些吗?一点都不好听。”
“行,听你的不说了,我让刀疤来接你。”
“不用来,动车很快,事情了解以后在联系你。”
李暮朝,“注意安全。”
心中有事,李知不想耽搁,饭快速扒拉完,走到牌桌,柔声试探的询问。
“我能先回城吗?”
宴沉的目光睇过来,霎时就冷下来,“有事?”
“我哥不太舒服,可能是靶向药的副作用,我担心想去陪着。”
宴沉没作声,随意丢牌,准备捡烟时,李知快一步,烟递到唇边,火烧过烟,特别乖顺体贴。
“让千安送你。”
她眨眨眼,“千安是……”
“司机。”
厉敬焰捡起手机,“让千安在这儿候着,我回城载她一截儿。”
邵慎时笑他,“你可算是找了个借口脱身。”
“慢走不送。”
宴沉挥手赶她走,息怒不明,但确实不悦了。
李知站起来,走了两步折回,没敢太放肆在他脸颊亲了下,对面邵慎时嗤了声。
“胆儿肥啊你,李知。”
“咱们家沉爷,你说亲就亲,这么多人看着呢。”
大抵是宴沉对她还算宽容,她属实有点得意忘形,回头又在宴沉薄唇亲了下,挺挑衅的扫过邵慎时溜了。
“厉先生您稍等,我上楼拿东西。”
“瞧瞧,瞧瞧你给惯得,无法无天,当着我们的面亲。”邵慎时要说,跟宴沉最是亲密。
穿开裆裤长大的,小时候邵慎时护宴沉的紧,像无血缘的哥哥照顾他。
男人手臂绽开,在烟缸里掸烟灰。
“不是你家林垚教的吗?”
忽然被点名,林垚背脊都紧了,“我就随便说了点,没教别的,先生放心。”
男人掷牌声响不小,面色讳莫,“你还想教她什么?”
“教她,跟着我们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迟早有一天不得善终?还是教她别跟我们的身份搅合太多,要学会及时抽身?”
“迫于淫威的时候,就是演,也要演出虚情假意来。”
这些话是林垚跟李知当面讲的,绝对不是发消息有什么泄露,却跟宴沉说的相差无几。
林垚脸色煞白,浑身发僵。
邵慎时也冷下脸,没说话玩着牌。
宴沉最不喜欢,任何人插手触碰他的事,不论是谁!
男人悠长的指骨玩着麻将,有节奏的点着牌桌,一下下,似敲在林垚心口,“林垚,你跟着慎时,求什么要什么我不管,他愿意给你多少那是你的本事。李知性子清冷内敛,你带着她玩儿享乐,带她长见识。我知道怎么给你相应的回报。”
“但有些人,你不该接触,更不该教李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垚身上已经没了温度,头一切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京港太子爷带来的压迫力,也感受到他阴鸷狠辣的另一面。
林垚急忙退到一侧,弯身颔首,“抱歉先生,您的话我铭记于心,绝不敢在做逾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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