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很有默契地，两个人都没有去找对方。
几天后，沈冉从陈妈那里得知，顾延骁出差了，而且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沈冉“哦”一声。他们的关系，就算分别，也从来没有惜别词。
心情乱糟糟的，说不出的压抑。
这种感觉，三年前有过一次，她纲刚知道顾延骁和余媛媛是那种暧昧关系的时候。
其实这三年来，她调整得很好，也做好准备，随时结束这段以利益捆绑为目的的婚姻。
但，人的大脑可以异常清醒，心却不受控制。
沈冉发现，好些天不见，自己竟然有点想他。
这跟以往又有点不同。似乎就是，刚刚才感受了他的丁点好，骤然又嘎然而止了。
心莫名就变得空落落的。
刚好唐静约她。
她回国后没找工作，每天探店、分享，搞搞短视频，想立知情识趣懂生活美女人设。
她拉着沈冉去了一家网红酒吧。
暗沉、硬朗的装修风格，在七彩灯和重金属音乐的烘托下，似是荷尔蒙和肾上腺激素的碰撞拉扯。
唐静一张脸兴奋到变形。
而她兴奋的点除了当下的环境，还有顾延骁。
“妈呀，沈冉你太能藏了，竟然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男人帅得一逼，那身高体型，上台领奖脸又拽又冷，一看就是那种赏心悦目还特别能干的……”
唐静这说话风格，越来越露风骨。
那个十大杰出青年的颁奖典礼，沈冉没看。以前看过他上财经频道的专访，骨相立体，眉目深邃，一张脸在镜头前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冉抿一口面前那杯低浓度清酒。
“可惜共情障碍，冷漠寡情。我跟他除了在床上有交流，其他各方面都不太合拍。”
唐静着实愣一下，尔后哈哈大笑。
因为这话从沈冉口里说出来就是特别新奇，她在那方面，一向都是约束感比较强的。
笑完了伸手拍了拍沈冉的肩膀。
“反正是合法的，睡得舒服就行。”
沈冉笑得勉强。
当初决定离婚的时候，就想做一次他的女人。结果男人好像会上瘾，又或者习惯了掌控主动权，一不小心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说不清有很多感情，但他确实因为自己对沈明悦说的那些生气了，现在的这种冷，让沈冉有种错觉，像是在冷战？
脑子跟心情一样有乱，随便回了一嘴。
“你说得有道理。”
唐静又笑。
正说着，刚有个男人过来跟沈冉索要微信。
被婉拒后男人脸色讪讪走开，回到卡座后还一直往这边看。
沈冉没太在意。
完成一系列的摆拍后，唐静去了趟洗手间，时间略长。
刚刚那个男人又过来，酒气冲天，一脸色欲和蛮横。
沈冉不想多搭理，三两句拒绝后起身。
手却被拽住了。
“美女，不给面子是吧？”
沈冉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个陌生人这么拽着，好脸色瞬时收起来。
“给过了，你非要再过来自讨没趣。”挣扎一下，“放开。”
话音刚落，男人另一只手在她胸口摸了一下，嘿嘿笑着。
羞涩感让沈冉本能愤怒，端起桌面上的酒朝他的头淋下去。
“我草！”
男人跳起来，巴掌随即甩出。
沈冉躲避不及，嘴角被对方的指尖扫过，轻微的刺痛在混乱中并不明显。
一边抓过一把椅子防御，一边喊，“保安，保安。”
声音淹没在躁动的人群中。
男人的掌换成拳头挥过去的时候，突然“砰”一声巨响，硬物和硬物碰撞，然后在空中开出线状的花。
沈冉看到唐静手里的酒瓶只剩一小节，液体四溅，酒的气味和男人的嚎叫散开。
“我草！”
捂着头的人反应过来之后转身，朝唐静扑过去。
尖叫声响起，周边的人流往外躲避推到桌椅，场面极度混乱。
沈冉来不及细想，手里的椅子举起来就朝着男人的后背砸去。
……
京都酒店，顾延骁走出淋浴间，点支烟站在窗前，看夜空的幽深和城市的繁华在尽头相接，思绪仍盘旋在刚刚结束的洽谈会上。
跟京都职能部门周旋不是第一次，但也费点心力。
电话响起来。
范城，这个只沉醉于玩乐的公子哥反正没啥正经事，每次都是招呼喝酒。
顾延骁接起，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不在，找别人。”
那边却很聒噪，“顾延骁，你老婆被人非礼了，非礼完还被打了，然后又打回去，现在被警察带走了。”
顾延骁夹烟的手紧了紧。
“那你在旁边干嘛呢？看热闹？”
范城：“一开始确实是看热闹，后来才认出是嫂子。”
沉默了两秒，顾延骁还是问了一嘴，“伤着没？”
“不严重，对方比较惨。我刚刚看了，那人好像是金晖李董那个宝贝孙子。”
顾延骁轻蔑一声，挂了电话。
身体的动作定了一瞬，最后手一挥，手机落在床上，回到电脑前继续办公。
偶尔抬眸瞥一眼那个静谧的手机。
事情出了，肯定要找个人去处理。他不信她会找沈明翰。
一直到了接近深夜十二点，电话才进来。
沈冉：“喂。”
等的时间长了点。顾延骁淡淡“嗯”一声算回应。
沈冉皱了皱眉，五六天没联系，声音又冷得离谱。
像被一股寒气冻住，话到嘴边却停住。
对方很快不耐。
“说。”
沈冉看了一眼旁边的唐静。
“我和我朋友在酒吧跟人起了冲突，把人打伤了，现在那边坚持要立案。”顿一顿，“我们现在在警察局，你能不能找个人过来保释一下。”
顾延骁身体靠后，语气慢条斯理。
“说清楚一点，怎么就起冲突了？”
沈冉：“那人耍流氓，摸了一下。然后就打起来了，唐静也是为了帮我。”
“摸哪里了？”
沈冉扶了扶额，这个男人对她的关注点，永远只在身体上。
“胸。”
那边安静了好几秒。
然后阴阴沉沉甩出几个字，“天天给我惹事。”
沈冉咬了咬牙，“那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沈冉其实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给他打电话，对方明显来头不小，这种时候，不找人疏通关系申请保释，两个人铁定被拘留。
但沈青山不在了，沈明翰不会帮她，最后只能找顾延骁。
默默握了握拳头，收敛脾气，头微垂下来。
“麻烦你了。”
顾延骁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还真是能屈能伸。”
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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