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骁拉着沈冉的手出了警局，司机打开车门。
沈冉上车前回头，“我那个车……”
“林高去处理了。”车门关上，顾延骁幽幽补了一句，“那个车以后没收。”
沈冉拉安全带的手定了一下。
想想也没什么，没收就没收吧。
脑海里闪过刚刚闯红灯那一下，心有余悸地深呼吸一口气。
顾延骁看她对着窗外长吁短叹，动了动身体。
改口，“暂时没收。”
“噔”，安全带扣上，沈冉转头看他一眼。
可能是错觉，她觉得那张冷峭的侧脸，披着路过的暖色灯光，柔和了不少。
稍稍往他那边挪一挪，头靠到他肩膀上，手藏进他外套的衣袋。
顾延骁身体向中间侧，“冷？”
沈冉摇头，“没有。”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男人嘴角掠起一点幅度，抬手圈住她的身体。
“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不要下车，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可以给林高打电话。”
想起监控录像里，她闯红灯的行为，声音带了点责备。
“开车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沈冉安静了几秒。
“想我外婆了。”
一股幽淡又剧烈的情绪隐藏在短而促的尾音中。
顾延骁侧过头，借着忽闪而过的光亮，看清她不停轻颤的睫毛，抿紧的唇似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他记得沈明悦说过，沈冉从六岁到十六岁都是跟外婆一起生活，外婆去世了才被接回来。
不过两个人结婚这么久，倒是第一次从她口中提起外婆。
“嗯”一声，手里稍用力紧了紧她的身体。
车厢外的夜躁动不安地流淌，他们的世界有了一瞬的安静。
这一次，他们很有默契地没去打破这份平静，一直到家门口，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车停下后，沈冉稍稍整理一下头发，准备推车门才看到顾延骁坐着不动。
“你……还要走吗？”
顾延骁看着她。
“公司还有事。”
“哦。”沈冉眸光的亮度肉眼可见地暗下来，“那你早点回来。”
顾延骁：“好。”
车辆刚启动，顾延骁忽又想起，陈妈请假回乡下过年了。
抬眸看着外面那座诺大的别墅，黑灯瞎火在夜色中显得幽深。
喊了一句：“停车。”
沈冉刚准备进屋，听到后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转过头。
“你不去加班了？”
声音都变得清亮起来。
顾延骁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在家处理就行。”
两个人进屋，换鞋，顾延骁把灯都打开。
“你先上楼，我开个视频会议，很快结束。”
结果视频会议刚开始，沈冉拿了个手提电脑推开了房门。
用口语告诉他：“我也在这里加班。”
然后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姿态端庄，神情专注。
顾延骁却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看她藏着心事的微红的眼，扑通着，像根无形的羽毛在他心头胡乱扫动。
频频走神。
本来计划一个小时的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合上电脑后走过去拉她，两个人手牵手上楼。
沈冉去了衣帽间拿睡袍，“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顾延骁走过去大手两件拿起，“一起。”
第二天天色微亮，顾延骁照常早起，沈冉也爬起来，揉着眼睛，又困又乏。
顾延骁看她那个样子。
“困就再睡一会，项目还没开始，倒不用这么勤奋。”
沈冉摇摇晃晃走向淋浴间。
“陈妈不在，我给你做早餐。”
“实在想睡就别做了，我让林高带一份。”顿一顿，“两份。”
昨晚折腾太久，他真担心把她小身板累坏了。
沈冉摇头。
过了一会，她含着一口泡沫伸出头问顾延骁：“你想吃什么？”
正在穿衣服的顾延骁转头，看她睡眼惺忪，一头卷发稍乱，小嘴鼓着，挺可爱的。
那一瞬，他突然有种，被平凡幸福袭击的触动。
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唇蹭了蹭她的头顶。
“都可以。”
但也没有贪恋那份温软太久，松开手，上了三楼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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