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终究什么也没谈成。
几天之后那边负责人又约，说过去进一步敲定细节，没问题可以直接签合同。
沈冉带着助理和运营经理去了。
到了之后干等了两个小时，临近下班魏凯才出现。
“真抱歉沈经理，刚好处理点事情。”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饭点了，这附近有家西餐不错，我们一起吃个便饭，一边聊？”
随行一干人等，去了金融中心那家名气很大的顶层旋转餐厅。
沈冉知道它，是因为顾延骁喜欢，日常单独接待亲友，需要安静的时候，他都选择这里。
但他从没带自己来过。
严格地说，他们两个人，从没有过一起外出约会的经历。
现在回想，四年的婚姻，确实乏善可陈。
走神的当会，魏凯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吃饭不喜欢被打扰，定了个包间。”
沈冉以为所有人都去包间，最后发现进包间的只有他们两个。
整面落地窗外，一半明月夜色，一半城市霓虹，法式水晶吊灯呈现高贵的香槟色，小提琴手优雅琴声悠扬，鱼尾服服务生姿态谦恭。
只要不硬来，玩情调沈冉倒是不怕。
逢场作戏总归要会点，一顿饭吃得颇有氛围。
只是话题一直融不到一块，沈冉只想聊工作，对方坚持在男女边界反复试探。
本来以为最多就是无功而返，结果刚出包间的门，和顾延骁迎头撞上了。
意外也不意外。
沈冉看他嘴角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
开口解释，“魏总想把金融峰会放在立言阁举办，今天过来签合同。”
“签合同”三个字敲重点，希望旁边那位不要装聋扮哑。
顾延骁嘴角的笑没消散，锋利眸光剔着魏凯。
“魏总好风度，对待乙方颇费心思。”
魏凯吊着无所谓的表情。
“让顾总见笑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美的乙方。”
氛围一秒剑拔弩张，顾延骁旁边那位外国女士适时开口打招呼。
沈冉用纯正的英语回应，知道她是顾延骁在美国时的生意伙伴。
她伸手跟沈冉握手，说认识沈冉，知道她是顾总的太太。
魏凯插进来，“不都离婚了嘛，怎么还叫太太？”
用的中文。
顾延骁笑着回应，“离婚证还没拿，当然是我太太。”
魏凯耸了耸肩，“那真是抱歉，没结过婚，也没离过婚，不熟悉流程。”
然后顾延骁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
“什么都不懂总要吃点亏，魏总怕是要白费心思。”
沈冉蓦地抬头看向他。
分不清他纯粹嘴上不饶人呢，还是别有意图？
来不及细想，第一个开口道别，强行结束对话。
尔后俩俩插肩而过。
至始至终，顾延骁都没有看她一眼。
魏凯邀请她回公司详谈。
沈冉看夜色渐浓，心情也受了一点影响，最后找了个借口抽身。
顾延骁告别了友人，下一秒嘴角的笑便销声匿迹。
回了总裁办继续开会，刚进门就把一份收购测算数据砸到负责人身上。
“纰漏白出，怎么，你是准备让我给你检查作业？”
那人哆嗦着捡起来，“对不起顾总，我回去再仔细核算。”
所有人噤若寒蝉。
顾总向来要求严苛，但不怒自威，什么时候像这样费口舌发火？
那一晚，整个总裁办乌云盖顶，像某种未知灾难悬在半空，随时可能砸向任何人。
只有林高心明如镜。
顾总每次情绪反常只跟一个人有关。
但婚姻不幸福这种事情，旁人爱莫能助。
只能期待这样不多的时刻早点过去。
果然，到了第二天，顾总又恢复沉敛冷锐的状态。
然后林思存来了。
林思存虽然平日不爱交际，但处事也周全妥当。
当时顾延骁特聘把他招进来，走的时候也过来礼貌道别。
顾延骁起身跟他握手，感谢他这段时间对顾谦和的照顾，最大限度延长了老人家的寿命。
“听说林医生准备回京都发展？”
林思存君子谦谦的姿态。
“本来是准备回京都，现在计划有变，会继续留在S市。”
顾延骁微不可察挑了挑眉。
“哦？”尾音上扬，颇有兴趣般，“哪家医院？”
“郊区的一家公立医院，第三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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