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破碎的尊严和体面，跟那些纸一起，散落一地。
“这是什么啊？”
有人去捡，然后瞳孔放大又收缩，再瞥一眼僵在原地的沈冉。
人天生有窥视欲。
劝架的大伙都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地互相交换那些纸。
好奇害死猫，唐静也忍不住挨过去看了一些。
等她看明白，震惊两秒，伸手去抢。
“别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明悦冷笑，“你刚刚不是也看得挺起劲？”
唐静心虚地回头看了沈冉一眼，莫名涌起一股背叛朋友的羞耻感，下一秒恼羞成怒，伸手就把沈明悦推倒。
几个平时跟沈明悦玩得好的女生尖叫着，把人扶起来。
“干嘛动手啊？”
唐静：“满口喷粪，老娘打的就是她。”
“悦悦也没说错啊，这事实不是都明摆着嘛。”
“对啊，明明自己还看了半天。”
这话让唐静的气势弱了几分。
“把东西给我。”伸手去抢，寡不敌众。
“悦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怪不得她跟你们一家人都长得不像。”
“那顾延骁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吧，知道了还会娶？”
……
男人们满足好奇心之后保持沉默，沈明悦那班好姐妹现在比她还兴奋。
女人善妒。
而想靠近顾延骁的女人又太多。
此刻，她们转头看向沈冉的眼神无不充满着轻蔑和鄙夷。
唐静势单力薄的反抗，很快淹没在她们不怀好意的议论声里。
沈冉就像一只被退了壳的蜗牛，赤条条躺在日光明亮的马路上，承受着烈日的耳光，也躲不过鞋底的碾踩。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难堪和痛苦。
但内在的畏怯和混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在一片嘈杂声中，她动了动，转身，走向餐饮区。
压制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对一直在勾头的几个立言阁的工作人员开口。
“你们先出去吧。”
那些人好奇八卦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沈总，还没弄好……”
“出去。”
沈冉一身寒意，轻淡的声音透着僵硬的警告，是那些人从没见过的模样。
马上停下手里的活，赶紧离开。
人都走后，沈冉走过去把唐静拉出包围圈。
“别跟她们吵了。”
指甲几乎把手心戳出血。
“这些东西是真的。”
事到如今，争辩只是欲盖弥彰。
尤其是，现在这些东西落入沈明悦手里，自己退却逃避，只会让她这班好姐妹背地里咀嚼起来，更津津有味。
“看够了就吃点东西吧。”
说这话时，似乎还带了点礼貌周全的微笑。
所有人被她过分冷静的样子唬到。
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一时都呆住。
沈冉走过去，一张一张收回她们手里的纸。
会厅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撞了头刚缓过劲的沈明悦越发觉得不解恨。
“你收走也没用，原件在我手里呢。“
“这么多年，你在沈家得到了多少东西，还借着沈小姐的名头，嫁给了顾延骁。”
“沈家被你骗了，顾家也被你骗了，所有人都夸你漂亮懂事独立，其实他们不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个下贱的狐媚胚子。”
“像你这样的人，血都是脏的，你根本不配拥有什么东西。”
“还有你那个妈，多脏，想想都替我爸恶心……”
在沈明悦的辱骂声中，沈冉微垂着头走向每个人，收着他们手里的东西。
似乎无动于衷。
等她经过沈明悦身边时，突然毫无预兆抬手甩过去。
“啪”一声。
很响亮的一巴掌。
“我真为爸爸感到悲哀。”
又举起另外一只手，“这巴掌是替他打的。”
旁边有个女生把她拽住，推了一把。
沈冉踉跄几步，反应过来的沈明悦也反手。
唐静眼疾手快，把沈冉往旁边拉了一下，躲开了沈明悦的手。
只是，纸张又散落一地。
没打到的沈大小姐，疯了一样又扑过来。
安静了片刻的会场，又陷入焦灼。
男人们犹豫着不敢上前，这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哪个姑奶奶，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餐厅后厨忙着指挥的范城推开门。
他也是听那几个工作人员八卦，说会厅里吵架了，才赶忙过来。
瞧一眼就知道又是沈家两姐妹互撕，只是，这次似乎比以前都激烈。
略有点结巴，“这……这又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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