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疯魔
“是啊，他要娶别人了，我难过的不能自已，我恨不能现在就飞奔到他跟前，可是……你让我去吗？”
“你还真想去？你休想，我死都不会让你去！别做梦了！”
齐衡之气呼呼的朝着周雅吼回来，一转头对上周雅一双笑吟吟的眼睛时，齐衡之一下子愣住了。
“你……”
他这会儿要是再看不出来周雅是在拿他寻开心，他就真是呆傻了。
“青然，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坏了。”
齐衡之有些幽怨的说，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周雅真真的被逗的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笑！”
齐衡之忍不住去捏她的脸颊，周雅带着几分娇俏道：“你不是一直嫌我无趣，这般可有趣了？”
“……”
齐衡之被噎的不说话。
这哪里是有趣，都快让他心梗了。
他还真以为她是对王意衍旧情难忘，天知道他生气归生气，心里是有多提心吊胆的。
他这辈子，是栽在她身上了。
从初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飒爽英姿迷了眼，从此再也移不开视线，可惜她那时心高气傲对他这种浪I荡子弟最是瞧不上眼，哪怕在很多场合都有见过，她却从来不记得他去过。
他那时花名在外，想要挽回声誉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
齐衡之倒抽一口冷气。
这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啊。
他怔怔的看着周雅，周雅见他不语，便也笑不出来了。
“生气了？”
“没。”
齐衡之摇头。
他哪敢生气，能娶到他已经是他三生有幸。
“我是吃醋。”
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齐衡之长叹一声，长臂将周雅捞进了怀里，“青然，我既要纳妾，就办的声势浩大一些吧，这圣京城的权贵，你都帮我请上一遍，办事那天……你就不要出现了吧……”
“为何？”
周雅的手有些抖。
按照规矩，妾室是要给正室敬茶的。
“你是大婚当日我为难了柳湘？”
“呵。”
齐衡之轻嗤，似是觉得周雅的话极为可笑。
他从来没在意过除她之外的人，他不过是做样子给外人看，他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吃把她藏起来，让圣京城的人渐渐的遗忘她，让所有人都忘记周家曾经还有一嫡女，名叫——周雅。
“青然，我该怎么把你藏起来，我该怎么把你藏起来啊？”
齐衡之小声的呢喃，周雅听见了，却又当成听不见。
这世间之事，既然发生过，又怎能藏得住。
总会有人记得，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刻意的提起，藏不住也不可能藏得住，最好的办法唯有她一死，才能全了他齐衡之的一世辉煌。
可他偏要她活着，哪怕她会是他的拖累，他却努力的要她活着。
“衡之，你我都知道，有些事迟早会发生，到了那日I你我都由不得自己，我的命不过是圣京宫里那位一句话的事儿。我们既管不了我父亲的选择，更没能力去改变圣京宫里那位的意志，倒不如我顺应了天命，早早死了也罢。”
“胡说什么！”
齐衡之一把拉过周雅，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她道：“我再说一次，不许再给我提死字。倘若真有那日，我便是反了这北国的天，也要留着你的命！青然，你以为我拼死也要去见北境的旧部是为什么？没了你，我要这齐家主的身份何用，要这一身荣华又有何用？”
“你……”
周雅万万没想到，会听到齐衡之说出这番话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脏一阵阵的狂跳。
够了。
十年夫妻，有他这份情谊，足以。
“衡之，我要的是你一世安宁。”
“你死了，要何安宁？”
齐衡之的眼里是疯狂的神色。
为了娶她，他机关算尽。
为了留她一命，他更是百般筹谋。
若她死了，他势必要圣京宫里的那位跟着一起去陪葬。他齐衡之就是这般狭隘，天下苍生与他何干。
她活着，他会为她守着那些无辜的人。
她死了，他便要所有人为她陪葬。
因为这一生，再也没有谁比她对他更好了，她不在了，就等于把他的心硬生生的剜掉了，没了心的人，只能是堕入魔道。
“衡之……”
周雅握住齐衡之的手，她眼神殷切的看着他，眼角的泪终究是忍不住的滑落。
“我会尽可能的陪你，努力的多活一天又一天，我想陪你到生命的尽头，一直到白发苍苍，生同寝、死同穴，此生至死不渝。”
“记住你说的话！”
齐衡之用力抱着她，许久才又在她耳侧说了一句，“青然，千万别骗我，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我怎能忍心骗你。”
她恨不能这身体马上就好起来，恨不能与他一起策马奔腾。
可这身子，终究是犹如油尽灯枯，让她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一连几天，齐衡之就宿在悠然居，两个人难得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一大清早的，齐衡之揽了吟香的活儿，给周雅梳头画眉。吃饭的时候，也是可着周雅喜欢的，变着花样儿的吩咐厨房去做。
吃过早饭，他就在一旁瞧着周雅绣花儿，还一个劲儿的夸周雅有天赋，做什么都是有模有样的，绣的要比宫中的绣娘都好。
吟香在一旁都快听不下去了。
小姐的绣工的确突飞猛进，可也没跟家主嘴巴里说的似的那么神呀，都快夸出花儿来了。
周雅这手里的线才用完，齐衡之就急忙的又把需要的线给递上去，吟香发现这儿好像是没她什么事儿，就识趣的出去了。
出了悠然居，想要给小姐去买点儿小零嘴，就在院外遇上了柳湘。
“柳姑娘怎么不进去？”
吟香招呼着柳湘，对于柳湘她也着实计较不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有些事已经说不上谁对谁错了，都是可怜人，带着一颗凄苦的心无处安放。
“衡之……在里面？”
“嗯。”
吟香点点头。
柳湘也是点点头。
柳湘眼睛失神的瞧着里面，“嫁衣……快要绣好了吧？”
“快了，就这两日的事儿了。”
“她……的身子好些了吗？”
柳湘怔怔的问。
吟香叹气，“好些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伤到了根本……能熬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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