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相信,女娲始祖是有灵的,神像是有灵的,必定可以听到她的话。可是,莲华不确定,她能不能心愿得偿。
女娲神像毫无反应。
这个情况,看的莲华心中一沉。
“莲华自知罪孽难消,此生此世必定庇护大千世界,六界八荒,还请女娲始祖,圆莲华之念想。”莲华再次一拜。
女娲神像依旧是毫无反应。
莲华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她攥了攥双手,才发现手中皆是冷汗。
“女娲始祖,莲华恳请始祖答应!”莲华拜下去,泪水落下,沾湿了身下的土地。
“痴儿……”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道声音,飘飘渺渺,仿佛远在天边,却又似乎近在耳畔。
“始祖……”莲华抬眸,分明看到了女娲神像上的白光刺眼。
“始祖……”莲华从喉间发出哽咽的声音,“后辈莲华,见过始祖!”
“痴儿……何苦来哉……”蕴含着慈悲与佛禅的声音响起来。
女娲神像上的白光逐渐消退,女娲神像上面的情景映入莲华眼帘。
人首蛇身,目光慈悲,唇角一抹笑容,面上柔和温顺。
可是这般温柔的女子,身上却有无可比拟的威严散发而出。
“惊扰始祖灵识,莲华自知有罪。”莲华看着这缕神魂,虔诚的说道。
“痴儿,便是你不打扰,我也要消弭于无形。”女娲神魂带着笑意说道。
“始祖……要消弭了吗?”莲华怔愣,目中涌上了不舍与伤感。
“痴儿。”女娲神魂看到了莲华目光中的不舍与伤感,“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不过是不忍如此离开世间,方有一抹执念留存。”
“吾等一直以为始祖有朝一日可以重现世间,皆在盼望期待。”莲华看着她,“却不知吾等盼望注定落空。”
“始祖大义,造人补天,此乃无上功德,可恨大道辖制,竟让始祖气力耗尽,从此唯有执念存留,如今……竟也是要消弭!”莲华恨恨的说道。
女娲微微一笑,“痴儿何苦怨恨大道?万事万物皆有准则,若是乱了大道,世间也将大乱。我本就是命数如此,心满意足罢了。”
女娲眸中一片清明,丝毫不见任何怨怼之色,反而是包容所有的温柔慈悲。
“莲华惭愧。”莲华垂眸,说道。
女娲长叹一声,“痴儿,我知你之所愿,我当初殒身之际便已算到你四人出世,当匡扶大道拯救众生,同样也身无姻缘命中无子,可我却不知你竟沾染情劫,现如今竟要逆道而行,强求一子。”
莲华眸中坚定,“莲华不过是想为他留下活着的念想,否则,若是莲华去了,他必追随。”
女娲长叹。
“情劫一劫,最是难解,轻则伤心逆道,重则动辄殒身,我实是不想令你身陷囹圄而不得出。”
女娲谆谆教诲,苦口婆心,可是,如今莲华更是清楚自己的心意,更是不肯轻易改口。
“还请始祖予莲华神物。”莲华叩拜说道。
她口中所说的神物,自然就是女娲神庙孕育而出的那种果子。
女娲心知肚明,有心还要再劝,却看到了莲华眸中的坚定与万死不悔,便咽下了所有的话。
“白矖螣蛇已然入凡,希望她们二人能够祝汝等一臂之力。”
女娲说着,单手一挥,一枚果子便浮在了莲华的面前。
这枚果子呈现出乳白色,似圆非圆,似方非方,其上并无香味,可是生命气息却极为浓郁,甚至比之菩提老者的拐杖更盛。
不,应该说,菩提老者哪能与这枚果子相比较?
而且,莲华还感觉到了果子上面被隔绝在外的大道气息。
这便证明,这枚果子乃是在大道之外被孕育的。与大道无关,只是纯粹的遗留的女娲神力所孕育。
“多谢始祖赐予。”莲华再次一拜。
女娲唇角仍旧带着笑容,道:“此次之后,我便该消失了。”
莲华心中不忍,直愣愣额看着女娲,道:“始祖,难不成这天地之大大道之能,竟也不能使您留存世间吗?”
“痴儿。”女娲神魂笑了,目中神色更为慈爱,“我本就是一抹执念,如今六界八荒有你们,我放心很多,哪里还需要留下。”
“莲华……明白了。”莲华看着她,“恭送始祖!”
女娲神魂带着笑,一点点的消弭,化为光点,大道中响起悲钟之声,仿佛是在因为这位始祖消弭而伤悲。
莲华握着果子,眼睁睁的看着女娲神魂消失不见,忍下心中所有悲痛与酸涩,再次一拜。
起身时,所有软弱悲痛通通不见,唯有威严留于眼底。
“大道,你可还要阻拦与我?”莲华冷声问道。
一片安静。
莲华冷哼一声,足踏青色莲花,凤鸟跟随身旁,双手结印,虚无洞口出现,莲华直接带着凤鸟飞了进去。
之前是不确定女娲神庙会出现在哪里才会用了那么久,可是如今从这里回去却是简单的多。
莲华心愿得偿,带着果子准备回去。
可是凡间的白矖螣蛇却是大惊失色。
她们二人守护神庙万千载之久,对于女娲神庙之中的气息实在是没人比她们二人更熟悉了。
“出事了!”二人对视,皆是开口。
“怎么了?”君梓玥看着她们二人这般,心中陡然打鼓,声音之中也带上了担忧。
“师尊神识消散,万灵果少了一枚。”螣蛇咬牙说道。
“什么?!”这一次,君梓玥算是坐不住了。
女娲留下一缕神识之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却是……神识消散?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快回去!”白矖说了一句,便要和螣蛇一同返回。
“慢着。”
可是,君梓玥却伸手拦下了这二人。
“姑娘!”白矖面色焦灼,眼中带上了不善。
“白矖,你好好想想,女娲始祖的神庙隐于大道尽头,混沌深处除却我们,还有何人能够进去呢?”君梓玥冷静的说道。
白矖此刻想了想君梓玥的话,道:“无人。”
“那么,就可以知道此次进去的人必会是我们之中的人。”君梓玥说道。
螣蛇看着君梓玥,“姑娘想说,是莲华姑娘,或者焮焓姑娘,亦或是……墨意公子?”
君梓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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