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名正言顺
陆婉芸的话让孟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齐漪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虽不曾明确的听陆婉芸说过,可既然她开了这个口,那这个‘老师’的身份就绝对不会低了去。
粗略一想,齐漪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身影。
“娘娘,难不成是……”
齐漪语气激动,不过在说到后面的时候,许是顾忌孟犹还在此处,所以她骤然噤声,不曾将那人的名讳说出来。
孟犹眉头微扬,识趣儿的拱手退下。
待人走远后,齐漪才又迫不及待的问道:“皇后娘娘,您为臣女们请的老师,可是秦宇秦太傅?”
陆婉芸颔首,眼底泛着笑意。
而齐漪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越发的兴奋起来。若非碍着她和陆婉芸身份有别,这时候怕不知道会欢喜成什么样子。
齐讯寻来的时候齐漪还沉寂在自己的欢喜中无法自拔,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齐讯的到来。
还是陆婉芸轻咳一声吼,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御书房中多出了一个人来。
“哥哥。”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还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瞧着是对齐讯多有惧怕,“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何时才肯回去。”齐讯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对着陆婉芸和承德拱手,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皇子殿下。”
“齐大人不必多礼。”陆婉芸对他的到来并不觉着意外,因为人本就是被她叫来的,“既然齐大人来了,就坐下一道谈谈吧。”
齐漪虽没说什么,但明显不大自在。
两人摆明有些生疏,可若仔细观察,却是齐漪一人如此。齐讯,瞧着倒是面色如常,和往日一般无二。
陆婉芸见状也不多问,更不会多管。
得知齐漪她们回来的时候,她寻上齐讯入宫,是为了讨论正事。
身为户部尚书齐讯,能用上的地方可不少。
“皇后娘娘若要达成所愿,怕是希望渺茫。”
齐讯一坐下便直接开口,话语中更没有半分的拐弯抹角。
陆婉芸没觉着意外,毕竟齐讯就是这般性子。瞧着斯斯文文的,说话和做事却几乎不留情面。
倒是齐漪,听见他的话后眉头拧起,将不满写在脸上,“试都不曾试过,怎么就希望渺茫了?”
听着齐漪的话,齐讯悠悠叹息。
“让秦太傅做女子的老师也就罢了,好歹是师出有名,算是齐漪和邓小姐她们用治理南郡城水患的功劳换的。”
“可若要为齐漪和邓小姐以及林女医谋求个一官半职……”
“皇后娘娘,您觉着此事当真可行?朝臣如今对您辅政的事情本就极为不满,若再生出这等事情,即便微臣全力支持,怕也难平众怒。”
齐讯的话说的在理,陆婉芸也心知肚明。
可有的事情,不是说因为预见了困难,就要选择放弃。
“事在人为。”陆婉芸面色虽沉了好些,但意志打算却坚定的很,“齐大人只消记着及时做个推手,如此足以。”
齐讯不语,只沉默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陆婉芸。
承德身为皇长子如今只恭顺的坐在其下手,显然是都听从陆婉芸的吩咐。有的人冠以‘辅政’的名头,实际早已是亲临。
这层窗户纸齐讯不打算扯破。
除去因为他是云墨骁这边儿的人之外,便是因为他也不希望齐漪空有才华和能耐,却只能屈居于后院。
“皇后娘娘可有打算?”
因着陆婉芸的不罢手,齐讯便也起了念头。
如今明面上皇后只是辅政,可实际上掌控玉玺的人却是她。既如此,又有什么不能试一试的?
倘使成了,齐漪的付出也算得到了回报。
对于齐漪,齐讯是真正放在了心底。她想要做的事情,齐讯也贯来会尽全力。
陆婉芸对于齐讯的回答并不意外,有的东西当事人或许糊里糊涂,但局外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说是利用了齐讯也好,算计了齐讯也罢,陆婉芸都认。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不算白费心思。
遑论齐讯本就是云墨骁的人,云墨骁既然支持她,那他手下的人又有什么理由来反对?
虽说到底算是借了云墨骁的势,可在男子为尊的局面下,靠着陆婉芸一人也断然无法实现她的筹谋。
“南郡城的水患得以解决,这是让秦宇名正言顺收下她们做学生的理由。”
陆婉芸瞧着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齐讯面容越发郑重。
“而南郡城太守勾结皇城官员,贪污受贿,则是她们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的敲门钻。”
齐讯听罢沉默许久,他委实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毕竟南郡城那事儿陆婉芸瞒的很死,便是去逼迫左相,让其将自己的小儿子孟犹送去南郡城,也不曾惊动旁人。
所以齐讯纵然猜到了陆婉芸有后手,却也没想到竟是此事。
“南郡城的太守与永安侯继室乃是兄妹。”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齐讯知晓理所当然,“若是他贪污受贿,此事永安侯必定知情。”
“永安侯知情的事情可不少。”
陆婉芸似笑非笑,将此前赵泠兰临摹的信件往前推了推,身侧的馨雪便将其递到了齐讯手中。
齐讯眸色微动,待看了信件后就沉寂下去。
若信上所言为真,那靠着这份功劳,齐漪和邓琳她们兴许还真能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
不过陆婉芸却打碎了他的想法,道:“通敌叛国这份功劳是别人的,只要能证实南郡城太守贪污受贿,导致大坝决堤,就足以与朝臣搏一搏。”
陆婉芸的话让齐讯抬眼。
半晌后,忽而听他问道:“这份功劳,是赵郡主的?”
齐讯是个聪明人,如果能够确定这些信件是真的,那就说明永安侯府中有陆婉芸的人,且一定是个信得过的。
思量之中,便唯有赵泠兰最为合适。
陆婉芸喟叹,“果真不愧是年轻有为的户部尚书,本宫这只字不提,都能被你猜中。”
齐讯没应,只是眉头耸起:“皇后娘娘,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靠着几分信件、赵郡主的只言片语,就能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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