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逃出
云墨骁和陆婉芸并未在喝茶之处停留太久。
在见到燕廣的身影消失之后，几人就起身离开。不过他们不是着急回宫，而是绕道去了大理寺的天字号牢房。
那里头，正关着刘鸿。
“牢房重地，闲人止步！”
离着正门还有十来米，云墨骁一行人就被卫兵拦住。他们面色不善，叫普通人见了就不敢轻易冒犯。
燕鹫掏出令牌举到卫兵面前，沉声道:“大人微服私访，速速让开。”
虽只字不提陆婉芸和云墨骁的名讳，但在卫兵们见到令牌后，他们的面色就缓和很多。不过还是没有立刻让开，而是道:“请大人将令牌给卑职等细细一观。”
这是必有的流程，所以他们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等卫兵确认无误后，就见为首那人将令牌双手奉还，接着抱拳拱手，道:“卑职职责所在，非有意冒犯几位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至于身为女子的陆婉芸和馨雪，也是被他一视同仁。
对于大理寺这些卫兵来说，他们是只认令牌或者圣旨，不认人的。
而这令牌，除了他们的老大有之外，就是当今圣上才有。所以纵然陆婉芸和云墨骁的身份没有点明，他们心中却也有了猜想。
一路入内，清冷幽暗的牢狱只让人觉着压抑冰冷，便是隔一小段就有烛光跳动，也难掩其中阴寒。
不过和庆国的牢狱不同，这里摆在面上的刑具远不至于骇人听闻。
“大人，刘鸿便在此处。”
领头卫兵的称呼依旧没有改变，毕竟贵人想要隐藏身份，他也不能不给面子。且今日他们来过的事情，也是会被烂在肚子里头的。
云墨骁微微摆手，卫兵就识趣儿退下。
刘鸿也听见这动静，慢慢悠悠的从角落抬起了头。见到来人是云墨骁和陆婉芸后，非但没有恐惧惊慌，反而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呕哑嘲哳，极为刺耳，让陆婉芸眉头直皱。
“皇上和皇后娘娘竟然屈尊降贵来看微臣，真是让微臣，不甚惶恐，万分惊喜啊！”刘鸿笑着笑着停了下来，只是眼神格外凶狠，“只是不知道，皇上和娘娘亲自来，所为何事？”
云墨骁没理会刘鸿的癫狂，只是平静的陈开口。
“边防布局图，是你给永安候的。”
这话让刘鸿笑的更加大声，也更加肆意。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问道:“是和不是重要吗？皇上，你都从永安候府搜出了边防布局图，找到了永安候通敌叛国的信件，却还是治不了永安候的罪。”
“您可真是，一无是处啊！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在牢狱中不断回响，但几人并未因为此而有情绪波动。在他们看来，刘鸿如今所有的反应，都只是困兽之斗，不值一提。
今日过来，也不仅仅是为边防布局图一事。
“看来这大理寺的牢狱里头，也不见得周全妥善。”陆婉芸慢条斯理的开口，向前走了几步，“威虎将军，永安候和右相，是靠着狱卒给你传信的吧？”
刘鸿脸上浮现玩味，“皇后娘娘心思机敏，竟猜得到这一层。”
“卑职想想——”他拉长了语调，“娘娘和皇上愿意暂且放永安候一马，除去想要稳固垂帘听政之事，就是想把永安候和右相的党派之人，尽数揪出来吧？”
“可惜了，可惜了！”
“如今永安候和右相攀上了高枝儿，你们已经错失了先机！妙极！妙极！哈哈哈哈！”
陆婉芸面色不改，只看着发癫的刘鸿。
直到刘鸿因为嗓子干哑，停下狂笑，直勾勾的看向陆婉芸的时候，她才微微勾唇，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威虎将军。”
陆婉芸再度开口，而这一次，刘鸿诡异的安静下来。他沉默的模样有些推搡，眼神略微涣散，仿佛因为这个称呼而想起了往事。
威虎将军。
在不久之前，这还是他的荣耀和骄傲。
“娘娘又何必这样叫我？不过是个阶下囚，担不起娘娘这句‘威虎将军’。”刘鸿扯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我刘家如今家破人亡，哪里还有什么破将军！”
陆婉芸不以为意。
从刘荣起了不臣之心，意欲谋反时候开始，刘家就注定要消亡。刘鸿能够苟活到如今，除去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些意思外，便是他本人确实有价值。
如果不然，也不会和永安候他们也搭上线。
但事到如今，这些也都不重要。
“是不是将军确实不重要。”陆婉芸笑着，但莫名的让刘鸿感觉到胆寒和不安，“只是刘鸿，你从见到本宫和皇上开始就刻意用言辞激怒，为的，是替刘如玥遮掩吧？”
“让本宫想想……”
“你的妹妹。刘如玥，如今已经逃出了牢狱？”
“兴许，已经到了右相那处，或者永安候府？”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刘鸿晕头转向，叫他面色越发难看。他想要出言反驳，却无话可说，这牢房中有什么人一查就知，他能如何遮掩？
陆婉芸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说那些话，试图激怒帝后，好让他们忽略刘如玥的存在，注意不到她已经不在大理寺牢狱之中！
可——
“刘如玥私自出逃，是死罪。”陆婉芸耐心开口，瞧着颇有些好意在里面，“她本来可以捡回一条命的。”
刘鸿却只冷笑，“捡回一条命？皇后娘娘，您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玥儿被人凌 辱，成为楚家军军队中的军女支，是你与皇帝的功劳？”
“可笑！”
陆婉芸不意外刘鸿猜到这些，毕竟世间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多巧合？但陆婉芸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更对其的愤怒不以为意。
她只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是如今……”
学着此前刘鸿那般模样，陆婉芸也道:“可惜了，可惜了。”
刘鸿双目欲眦，骤然起身朝着陆婉芸扑来！
云墨骁当即动身将陆婉芸护在身后，唯独那牢狱栅栏和铁链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放了玥儿！她没做错什么！她对谋逆之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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